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我忽然觉得生无可恋了。这个城市已经容不下我的肉体,整个世界也不能容纳我这个失败的灵魂。
我假想过无数的方式死去。我见过有人从鑫源大厦最高层跳下来,以至于收尸的时候,家属都是拿着铁锹往袋子里装。
我也见过有人自缢在石臼山公园的木槿树上,那舌头几乎吐出来一尺多长,那脖子几乎被那条尼龙绳勒断,据说在整容的时候,那条舌头因为塞不到嘴里,而被整个剪掉了。
我也见过为了获得一笔赔偿款,而勇敢地撞向大车的人,我认为这是最惨烈的死亡方式,但是我不敢,我怕灵魂出窍的那一瞬间,看到自己肢体分离的惨状。
在否定了三种死亡方式的时候,我想到了第四种。
跳河。
之所以选择这种方式,是因为我水性还不错,我想,我跳下水后尝尝淹死的滋味能不能承受,如果实在受不了就游上来,那样,还能顺便洗个澡。
我选择的跳河地点是位于中央公园里面的民心河。
这段水面,无水草,岸边还有台阶,水深刚没过头顶,从这里跳下去,既摔不断腿,也淹不死人,可以说是跳河寻短见的好地方。
我特意选了一个跳河的日子。
那就是我若再找不到工作,就去跳河。因为我的卡上只有两千块钱了,这笔钱,除了缴纳下个月的房租,勉强能让小茹吃一个月的盒饭。
果然,那天在我找工作的一个月内第60次碰壁后,我发觉这个世界对我已经没有了眷顾,我无法做到生活虐我千百遍,我待生活如初恋。
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广场上已经死一般的寂静。我坐在河边的石堤上,双脚在河面上晃荡着。下面一米多深的民心河,就是我葬身的坟墓。
我之所以选择夜深人静,是怕受不了溺死之苦,游上来的时候至少没有人鄙视我的懦弱。我看了看手机,还有一刻钟就十点了。我甚至还有一丝侥幸,如果这时候小茹给我打电话,那就说明她还在乎我,这也是我唯一想要活着的理由。
可是当时针指到十点钟的时候,我的手机始终也没有响一下,既然整个世界都抛弃我了,那我就离开这个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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