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父母的怒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也接受了我和魏松结婚的事实。他们听说我已怀孕,坚持要先买新房,并愿意帮我们负担一部分首付款。
魏松家里条件不太好,实在有心无力。最后东拼西凑再加上啃老,我们终于在二环边买了一套二手房,60平米、精装修。
这里没有裂缝的木地板,没有吱嘎的木板床,隔音良好,邻里之间互不打扰,更没有惶惶而逃的蟑螂老小,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还记得搬进新家的第一天晚上,魏松抱着我说:“等娃安全落地,咱就让大床每晚都吱嘎吱嘎唱起来。”
我再次失业,养家的重担魏松一个人全部扛起来。日子一天天过,彼时,我还沉浸在拥有新家的喜悦和应付孕期反应的疲惫中,很久之后才察觉魏松越来越忙碌,他时常很晚才回家,即便回来,也会钻进小屋休息,不肯与我同床。
都说女人怀孕的时候是男人心理防线最脆弱的时候,这个时候一旦外界有什么风吹草动,男人的意志极易动摇。再见魏松日日的状态,我不禁心生担忧。
那天晚上,魏松回来已是十点钟,他照例钻进小屋里,我把他叫了出来。
我问他:“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睡?”
他说:“我怕我不小心踢到你啊。”
我听得出来,在魏松的担忧中,隐隐藏着一股对平淡婚姻的失望。我很难过,因为我不知道让他失望的,是日渐平淡的婚姻还是日渐平庸的我。
是的,我感觉得到,当初冲动扯证隐婚的激情早已不在了。我们现在的首要矛盾不是旺盛的生理需求和有限的相处时光之间的矛盾,而是即将出生的孩子和日益增长的开销之间的矛盾。
那从窄仄的小厨房一路热吻到小卧室的美好时光,恐怕再也不会回来了,在不久的以后,当我们在准备拥有彼此的时候,不必再担心惶惶逃走的蟑螂,却要时刻竖起耳朵,一旦孩子啼哭,必定在第一时间卸下激情,尽为人父母之责。
后来,女儿豆豆出生。在新晋父母的前几个月里,我们每日手忙脚乱,所有的快乐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终于,豆豆的作息日渐规律。
那天,我把豆豆哄睡,轻轻爬到魏松的身边。他也有所察觉,顺势抱住了我。那种久违的亲密感似乎又回来了,然而,就在我们准备让大床奏响乐章的时候,豆豆那尖锐的啼哭声响起了。
我们只好收拾心情,沉默着去给孩子换尿布、冲奶粉,忙完已是十二点,身心俱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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