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二年级的暑假里,我在家乡的报社当记者。我把这看作是成为作家的第一步。其时 ,我对文学的寄义 很模糊,只是确信这与聪慧 和老练大有关系,我深信这两样器械 都可以从我们报纸的编辑 那儿找到。
孀妇 。我判断 她写的评论是捧场之作。而我却要让我的评论里充斥 讥讽 与幽默的句子。
大多半 演员比我19岁的年龄稍大一些。我看出那个漂亮的黑发女主角对今晚的演出极度紧张不安,当她结结巴巴地说出第一句台词时,我真替她难过。我想,编辑 也一定会发觉 这个兴趣点。
我还记得男主角登场时,上错了台,但他灵活的即兴插入几句台词,使身陷窘境的其他演员镇定下来。
散场回家时,我碰见了专栏评论员,她兴奋地夸赞:“他们的演出太妙了!是吗?”
“演员们也精力充实。”我漫不经心地赞同 着。
那晚我开夜车把文章弄了出来,并精心修改、润色。第二天,专栏评论员的文章揭橥 了,如我所料的,她对每个演员的表演都找出了溢美之词。终于,我将我的稿子交 上去了。
从我的座位上,我看到编辑 将稿子浏览了一遍,咧咧嘴笑了。他坐回椅子里,把脚跷到书桌上,又聚精会神地看起来,接着爆发出一阵大笑。“很有味道,笔锋犀利。”编辑 对我说,“这篇评论我也要用!”第二天,当文章刊登后我从头到尾 一气读了五遍,心中涟漪 着胜利 的喜悦。我似乎 看到我的面前铺出一条通向评论家的锦绣坦途。
在欣喜若狂之时,我在一家小商品杂货店门口遇到了剧院经理,在自我陶醉中我问他:“你看我的评论怎样?”我心想,他一定会对我的评论文章感兴趣的。然而剧院经理平淡地说:“你的文章伤害了许多 人。”
我自鸣自得 的气球猝然破碎了。我仅仅是为了赢得 嘉奖 ,就把演员们对于我那苛刻的文章所产生 的情感 丢在了一边。我强打精神准备应付他的怒火。然而,他却温 和地说:“你的文章写得不错。但你要知道,做什么事都不容易,生活也是如此。一个聪慧 和老练的人,应该赞助 人们来达到 一种完美的境界而不是使用你的才气 去诽谤和袭击 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