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入行,渐渐学会了在不同的男人面前撒娇发嗲,讨他们欢心。学会了喝酒抽烟,让自己看上去更像那么一回事。在那家发廊,我每月收入两三千元。跟同行相比,收入算低,但跟厂里工人相比,无疑高出了好几倍。半年后,我和阿琴一起偷偷离开了那家发廊,到了一家夜总会。男男女女,灯红酒绿,夜总会汇聚成欲望的海。不管外面气温怎样,小姐们躲在空调室里,永远是盛夏的打扮,背带裙、小背心、牛仔短裤、高跟凉鞋,裸露着大片大片的白肉。
她们的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嘴唇打上鲜艳的口红,脸上冻结着冰凉的笑容。和所有的小姐一样,我不再矜持,争着用肉体和尊严去换取钱。和男人在一起,什么也不想,只想着钞票像蝴蝶一样在身边漫天飞舞。夜总会的收入比发廊高出许多。如果做得好,回头客多,奖励就越高。遇到大方的客人,一次得到的小费就有上千元。月收入少则一万,多则三四万。一些男人把夜总会当作虚荣和欲望的舞台。我给家里寄了不少钱,母亲治病,给家里还债,都是用我的钱。我给自己买高档时装,买名牌化妆品,买上千元一双的皮鞋。
每天清晨,太阳升起时,我就拉下厚厚的窗帘,开始睡觉。堕落黑暗我不断地更换场所,在酒吧、夜总会进进出出。除阿琴以外,我再也无人交往。干我们这一行,很少有朋友,很少付出真情。阿琴是四川人,16岁就入行了,已经做了6年。她率性,敢做敢为。我很喜欢她,从发廊跑出来后,我们一直形影不离。“你想过将来嫁人吗?”一天,我问她。“我们这些人没有将来。”阿琴的内心很消极,家人知道她做了这一行后,不让她回去,觉得很丢人。“如果,你面前有两个男人,一个有钱,但只想玩玩你。而另一个很穷,却对你真心实意。你会选择谁呢?”曾经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她不知如何作答。“我宁愿跟一个有钱的男人去镜 中花水中月,哪怕他是个坏男人。也决不会和一个没钱的男人去长相厮守,海枯石烂。”阿琴回答得很干脆。我觉得很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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