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过去18年了,但吕优还清楚地记得那一天。
吕优家住在母亲单位的家属院,一排平房整齐排列。再往前走就是空阔的篮球场和职工食堂。到了午饭时候,食堂飘出的菜香味,在自己家院子里就能闻到。
这天,吕优母亲领着一个陌生男人进了家门。
“优优,这是马叔叔,你见过的,和妈妈是同事。”
“马叔叔好。”吕优抬起头,望着这个有点秃顶的陌生人。
“优优,马叔叔以后和我们一起生活,好吗?”
吕优木然地点点头,她扭头望向院子,小厨房、洗手池、郁郁葱葱的蔷薇花,一切都是以前的模样,仿佛又不是了。
母亲正向这个叫马叔叔的男人介绍着家里的陈设、布局,时而传出不似以往的娇羞的笑声。
吕优没有见过父亲。自她记事起,和她每天朝夕相处的就是母亲和姥姥。母亲是这所小城医院的外科医生,像她的工作一样严肃谨慎,甚至呆板。
“你知道吗,吕优有爸爸,她爸爸还是北京的大学生呢。”
“真的吗,可我们从来没见过啊。”
“我爸爸妈妈说的时候我听到了,她还没出生,她爸爸就走了。”
类似的对话,吕优不是没有听过,而是她早已习惯了,习惯了没有父亲的生活,习惯了母亲的严格管教,习惯了每天对着钢琴练习三四个小时,也习惯了别人的闲言碎语。
只是,这次不同。
吕优看着母亲和陌生男人在一起的画面,不知为何感觉异常压抑和难过。这个家,还是她的吗?爱她的母亲还是她一个人的吗?她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