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被榨干的中年老姐姐

　　前几天写了一篇小说，大约四千字左右，一口气写完，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

　　眼睛又干又涩，敷了眼贴似乎稍微好一点。浑身的力气都用完了，头晕眼花。

　　好多年前写长篇小说的时候，和出版社把合同签好，每天吃完饭坐到电脑前噼噼啪啪敲字，一抬头就已经晚上了。吃完饭出去溜一圈，还能看书到半夜。

　　现在，腰酸腿疼，颈椎也难受。

　　人到中年，像是被榨干了一样，蔫巴巴的。
       

　　那时，青葱一样的年华，我似乎有无穷的精力来讨好他。为什么愿意讨好？因为爱他，想要博他一笑！

　　他说，你今天穿这条裙子很好看。

　　那往后的日子，我愿意时不时穿他喜欢的这种颜色，这个样式，变成他爱的模样。

　　……

　　尔后，柴米油盐间的事情桩桩件件都让人烦躁，我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我们俩之间曾经很长一段时间话不投机半句多。

　　我没有心情再讨好他，也没有精力把自己变成海绵，接纳他所有的情绪。

　　生完孩子之后，大姨妈不正常，头发也每天掉一大把，心悸，一生气就胸闷气短。

　　医生说我气血两亏，我酸溜溜地对他说，坐月子都没吃饱，能不气血两亏吗？

　　他撇嘴，又来了！

　　是啊，又来了。

　　我曾经最讨厌怨妇，最讨厌絮叨的中年大妈。

　　可不知什么时候，我在他面前酸溜溜的，刻薄又无情。

　　一有机会就忍不住想诉说自己曾经受的苦。

　　后来想想，我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哦，心里有一个声音说，还不是图他温柔以待，抱着我说，老婆，你辛苦了，都是我不好。

　　只可惜，他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宁肯给我做一顿饭，也绝不说一句甜蜜的话。

　　那种如鲠在喉的心情，总让我蔫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