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华才走了几步就牵动到伤口,他放慢了步子弯了一下腰。孙雪靖连忙走过去扶住他,慢慢把他扶到床上躺好。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暧昧,李华的脸红了。
“怕什么?”孙雪靖低着头:“你昏迷的时候,我还给你擦过身子呢。”
“那事儿不都是护工干吗?”
“护工不仔细,你身上都有味儿了。”
“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孙雪靖脸红了。她慌忙站起身去洗碗,走得太快,身子一摇一晃的,心也跟着晃悠起来。
没有了记者媒体,闲言碎语也渐渐澹去,孙雪靖反而时常想起李华来。
她想起他在病房躺着时安静的脸,想起他做饭的样子,想起他站直了身子表演小列兵,可爱地扭着头侧身往前走。
可她不敢打扰李华。
转眼到了过年,腊月里她去买肉,忽然想起李华做完手术不久,不知道办年货有没有力气。于是当即买了十斤肉给他送去,李华开门时挺意外,意外里带着惊喜。
他把肉接过来,站在客厅里似乎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你怎么了?”孙雪靖问。
李华带着她到阳台上去,那里的花盆里种着的菠菜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排根像洋葱,叶子像广玉兰的植物。
“给你种的,”李华有些不好意思:“那次你不是说,记者送的花里有一种你不认识吗?就是这个,风信子。”
她的确说过这样的话,有事没事胡乱说的。没想到李华记在了心里。
“本来想过几天春节正好开花,给你送去。”他说:“可惜现在你来,还没开。”
孙雪靖撇着嘴笑,心里有大大的欢喜,但是却抱怨他:“你的意思是我来早了?”
“不是不是。”李华也笑:“我其实天天都希望你来,又怕打扰到你。”
孙雪靖蹲下来,用手指抚摸过那些绿色的厚叶子,掩饰心里的慌乱:“臭流氓,说话没个正形。”
李华也蹲下来,他的肩膀轻轻挨着她的,俊朗的脸偏转过来,认真地看着她:“如果这都叫流氓的话,我接下来说的话恐怕更过分了。”
后来过了很久,孙雪靖和李华过起了夫妻小日子,她会在某个时间突然想:当初自己最讨厌被舆论道德绑架说应该嫁给李华,怎么最后还偏偏成真了呢?
大概是因为他虽然是这世界上最大的好人,却从来不会自持他好人的身份吧。他的爱温厚有情谊,不离不弃勇敢无两,一如那一日在公车上。
还好她也不错。
还好到最后,她是真的爱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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