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们突然有了共同话题。
张嵩说自己谈过几次恋爱,收场都不太好。宗宁说她也是,她说文学作品和电影里的那些爱情都是假的,在现实中根本碰不到。
张嵩把刀叉放下,忽然问她:“那既然这样,你还会结婚吗?”
宗宁坐在窗前,西餐店的灯为她的身子罩上一层朦胧的光,她的表情和这光一样让人看不太清。但她的话却是掷地有声的:“我不会将就。”
好一个不会将就。
所以她同自己一样讨厌相亲,讨厌介绍人把他的工作、学历和家世放在一起估价,然后找个差不多的扯到一起。
你们见面吧。
你们恋爱吧。
你们结婚生孩子吧。
就像商品一样。
不然还能怎样,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给你介绍的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是想打光棍吗?
张嵩给她一个真诚的笑:“那就当我是一个普通朋友吧。”
普通朋友张嵩要送宗宁回画室,车开到一个桥洞下,他忽然停在路边说:“等一下。”
然后拿着饭菜打包袋下车,不久又回来。
“给谁了啊。”
“一个流浪汉,”张嵩说:“最近垃圾集中投放管理,流浪汉也找不到吃的了。”
宗宁点头,心想这是个善良的男人。
“我不是善良,”张嵩的表情很严肃:“流浪汉绝对是社会不安全因素之一,我给他一口吃的,是怕他饿急了做出抢劫之类的事。”
宗宁又怀疑他有读心术,听完他说的,认为他是真的善良。
普通朋友张嵩送宗宁到画室门口,这是个家属楼改建的画室,走廊里挺黑。
“声控灯坏了。”宗宁解释:“因为学生多,大家总在楼道里拍手或者跺脚唤亮声控,时间长了住户们生气,就给砸了。”
张嵩“哦”了一声。
第二天晚上宗宁正在带高中生突击考试的素描课,听学生说外面在修灯。宗宁出去看,她的普通朋友张嵩正站在一个人字梯上,打着手电筒换灯。
“危险,你快下来。”
“别怕,”张嵩说:“我有二级电工证。”
他换的是体感灯,学生们只要距离灯三米以内,那灯就会亮起来,再也不用鼓掌或者跺脚影响住户。
张嵩走后宗宁走回屋子,画纸上正画着个素描男子半身像,很简单的五官,宽宽的肩膀。宗宁看着,怎么都觉得有点像张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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