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的时候就是有点低烧,伴随着干咳,嗓子里像是抹了血似的,一咽口水就犯恶心,刘长手以为是感冒,自己买了点儿药回来吃,只是不见效。
渐渐地,刘长手越发严重,四肢绵软乏力,两眼里如同灌了醋,酸涩睁不开。
更要命的是他那玩意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长了密密麻麻的一串水泡,黄黄的,挤在一起,看着像一团发霉腐败的菜花。
刘长手心知肚明,这分明是得了脏病!
刘长手不怕丢脸,他怕死,可是医院去了无数家,也没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的,吃的抹的药拎回来一大堆,不仅没缓解,反而越来越严重。
刘长手派人去找那老板娘,去的人却说店门关了,人没见着,刘长手那会儿,已经是疼得神志不清了!
他的那东西上密密麻麻全数溃烂,甚至蔓延到大腿和腰背上,破损的皮肤被粘连在衣服和床单上,脱落后露出明显情绪的肌肉和经脉组织,然后就是深入骨髓的灼烧和刺痛,刘长手日复一日地经受着地狱般的折磨,很快就变成一具枯藁的肉体。
老板娘此时,不请自来。
刘长手身体动不了,可神志却清明了不少,他估摸着这便是所谓的回光返照,然而他并不想死,用手指着老板娘手里的东西,喉咙里发出一阵阵模煳的出气声。
“你说,它?”老板娘的怀里,抱着只银色的肥胖狐狸。
刘长手浑浊的瞳孔里忽然露出了深深的惊惧,那只狐狸的脑门上有一道赤红色的皮毛,鲜明刺眼,像是一道前世带来的伤痕。
“看来你还记得!”老板娘将手里的狐狸放在刘长手身上,那只狐狸趴在他腿间,两只眼睛阴沉愤恨地盯着他,似乎在等他断气的那一刻。
刘长手的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他看着那只狐狸,脑海里却全部都是猩红的画面。
他想起,那是一个月前,有人给他送来一只银色的狐狸,其实现在狐狸养殖的很多,不算稀奇,可是人家却说这只狐狸,至少得五十万才肯出手。
刘长手好奇,什么样的狐狸能卖出这高价,即便是野生野狐,顶多就五万块钱。
直到刘长手见到这只狐狸后才恍然大悟,这只狐狸眼神有光,灵动清明,而且会作揖求人,嘴里咿呀有声,隐约地有种婴儿学话的模样。
要不是它腿上夹了个巨大的兽夹,刘长胜都要怀疑这压根是个小孩子假扮的!
那人说,它是有点法术在身的,这东西已然修炼了不下百年,食用后能保延年益寿,刘长手原本不信神鬼之说,耐不住那只狐狸实在是太不像动物了,反正他不差五十万,抬手就付了钱。
那人给了他道黑色符咒,说用符镇住,生吃最鲜美大补。
刘长手邀请了当地几位有名的美食家,这些人个个有钱有权,刘长手将银狐直接活剥了皮,将失去皮毛还留有一口气的狐狸用钉子钉在桌上,想吃哪一块肉,直接活割下来在清汤里涮一涮就吃……
狐狸的血流得满桌都是,惨叫声一直持续了很久,但是满桌人无一同情,甚至于还互相欣赏品论这尖叫好像音乐,这肉质有多鲜嫩美味……
“杀生成罪,屠灵……”老板娘叹口气,“成业,修炼成灵物本来就不易,一朝被断送,可能就再也修不回来了!你身上背负的罪孽和业障,早就洗不干净了,纵使你今日身消肉亡,可灵魂要受的惩戒,才刚刚开始!”
老板娘话音未落,趴在刘长手腿间的狐狸忽然跳起,张大嘴朝着他那玩意儿啊呜一口,随着喷射出来的一股股鲜血,刘长手的气息逐渐减弱。
狐狸心满意足地将肉块吞进肚子里,用爪子清理了嘴边残留的血迹,然后后腿用力一蹬,跳进老板娘的怀里,两只圆熘熘的眼睛歪着看她。
“修不修的回来,看你缘法,至于他,邵三那里,估计过不去了,可能……刀山火海的,得习惯个千八百年吧……有空我帮你问问……”
老板娘说着,抱着狐狸,从刘长手的餐馆里走了出去,不一会儿,有警车的声音呼啸而来,刘长手的馆子被查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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