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斋饭,她被单独安排到一间客房,和他的房间面对面。她有些忐忑,他微笑着说,我们是来修行的,你尽可放心,我今天不会对你有非份之想,要不要我对菩萨发誓?
碧玺无语。
“不过,以后就说不定了!”他的目光像春天掠过,带着钩子在她的眸子上啄了一下。
她面红耳赤。
山里的夜,静谧如海,她沉沉睡去,从未有过的香甜。次晨,一声啼唱,古寺变成一滴清露,众佛早醒,之后便有,开启寺门木轴的声响,幼僧打扫落叶的声响,木桶汲水的声响,香的烟雾泛出窗棂,驮去隐隐晨钟。她伸了个懒腰,身心通透。
吃过早饭,就返程了。一路上,他有时沉默,有时微笑着看她,上了高速时,他换过档后顺势把手伸过来,捉她的手,她受了惊,缩回了手。他大笑,单手掌控方向盘,意气轩昂,志在必得,说你如少女般保守,我更喜欢你了。
都说车是男人的第二性特征,果然不假,这样的一个男人,一举一动充满雄性魅力,又收放自如。她小鹿乱撞,似乎正步入虎穴,却隐隐感觉两人之间隔着一层毛玻璃,透明的,不知道走不走得过去。
初次接触后,“奔驰男”和她的聊天话题更放肆,让她脸热心跳,距离却拉近了很多,她几乎把涛仔抛诸脑后。
当涛仔再一次来接她去看电影时,她婉拒了,看着那辆灰头土脸的BYD,她发现自己有些残忍,决定再给涛仔一次机会。
过了几天,她试探涛仔,沮丧地告诉他,说自己刚查出乳腺癌,最近要去复诊,如果确诊,她时日不久矣。涛仔大惊,语无伦次询问她的情况。
“你不觉得现在这些关心一无用处吗?”
“那我要怎么办?等着,我马上来见你!”
“你就不问问我现在需要什么吗?”
“需要什么?”
在她婉转提示下,涛仔恍然大悟,即刻从手机上转了2万给她,又安慰她别着急,他有笔款放在银行理财,明天就去取出来,再给她几万,请她尽快手术,他会照顾她的。
她愧疚又感动,说只是考验你的呢,把红包退了,答应补偿他,主动陪他去看电影。
两人很开心,先是尝了美食,后购票入了影厅。可是看到一半,涛仔接到一个电话,是孩子的,说发烧了。涛仔屁股像火烧着了,腾地站起,对她抚慰几句,就扔下她先回了。
碧玺彻底失望。就在昨天,“奔驰车”还约她周末去农庄玩,她还没考虑好要不要去,现在,她决定赴约了。
她当然知道,这次赴约,意味着什么。
她更想知道,过了这一天,命运会给她怎样的答案。
“奔驰男”显然精心打扮过,穿一件花衬衣,戴顶牛仔帽,左手上的翡翠戒指明晃晃,清早就来接她了。
车子一路往城外驶去,出了城,风景不一样了,田里风吹麦浪,谷物挂穗了,空气中有发酵的粮食的醇香,迫不及待要生出新芽。不知什么时候,车子转入一条偏僻小路,悄无声息停下来,他右手顺势搂住她的肩,用力一揽,她就失去了重心,依靠在他身上,他的唇霸道封住她的唇时,她头昏脑胀,心跳如鼓……
她万万没想到,和他的第一次竟然是车震。
她曾试着反抗,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但各种反抗到最后,半推半就中还是被得逞了。
他轻车熟路,让她销魂荡魄,有股巨大无比的力量在骨髓里爆炸,把她炸得粉碎,于是她灵魂出壳,袅娜于空中的魂魄,又很快在阳光下的麦浪中凝聚……
本来,只想借他的肩膀靠一靠就满足,他却让她始终难忘,空前绝后地惊栗和迷恋。
事后,“奔驰男”发了一个500的红包,留言“谢谢宝贝”。
碧玺之前应该属于性冷淡的,对那方面还没完全开化,当初结婚也纯粹是因为老公人好,现在,随着身心皆被另一个男人彻底攻馅,她的心慢慢转移到他身上,开始称“奔驰男”为老公。
她再不愿和涛仔亲近了,人生打开一扇新世界的窗口,“奔驰男”带她去人烟稀少的地方吃农家菜,然后开着车,在山间小路或林荫深处颤栗。
每次约会都是在他车上,聊聊抱抱亲亲爱爱。每次上车前,他都要关掉行车记录仪。她感觉怪怪的,提出开房,他嘲笑她土,说宾馆的床还没有大奔上舒服,而且还有防不胜防的摄像头,太不安全。她也不好说什么了。
仅有的一次,是碧玺到邻市封闭学习半个月,回来后刚下火车,他迫不及待见她,说想她想得魂都没有了,就在附近找了间宾馆,狼吞虎咽要了她。
每次事后,“奔驰男”每次都会发个红包。他完全凭着性子来,有时采取保护措施,有时就硬来了,她得自己事后收捡残局。
为了他,碧玺也是不管不顾了。有次身体不舒服,奔驰男来家里看她。第二天,涛仔拎着牛奶水果也来了,后来主动帮着收拾屋子,倒垃圾时,发现垃圾袋里有一只撕开的TT包装。
碧玺惊死了,脑子一片空白,幸亏更直接的证据被她用纸巾厚厚裹了几层,塞在垃圾袋底层,没被涛仔看到。她自嘲说,这是前几天整理房间弄出来的,老公生前就喜欢乱扔东西不爱收拾。
涛仔抽烟沉思,也不知道他信不信。
碧玺觉得对不起涛仔,可是又贪婪跟“奔驰男”激情澎湃魂飞天外的感觉。
她从未找“奔驰男”主动要过一分钱,后来,连他的“事后红包”也不收了,她宁可下班后做份网上兼职,她要让他明白,她选择了一种勇敢的姿态,单单就是这种姿态,就像一面插在地上的旗帜,于风向之下自会生出风情。
她深信他懂得这份勇敢和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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