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街道,霓虹灯闪烁。
我和朋友从餐厅出来,说说笑笑一路走着消食。
迎面走来一个男人一个女人,男的酒气熏天,步履踉跄,一边说着污言秽语,一边在女的身上乱抓乱摸。
女的费力地搀着醉鬼男人,浪笑着,躲闪着,欲拒还迎。
走到跟前,不知那醉鬼是有意还是无心,突然往我们这边撞来,吓得我和闺蜜忍不住惊叫,醉鬼见状哈哈大笑。
闺蜜老公是个爆脾气,当下要与醉鬼理论。
那女人见状一叠声:对不起,对不起!老板,他喝多了,你别跟他计较,对不起啦!
我这才注意那女人,穿着性感的吊带裙,大半个酥胸呼之欲出,画着眼影描着眉,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粉,嘴唇红得像吸血鬼僵尸,只是这浓妆艳抹也掩饰不了岁月留下的沧桑。
我仔细一瞧,这不是小荷么!小荷也认出了我,讪讪笑着,气氛尴尬。
我赶紧拉住急欲发作的闺蜜老公说:算了,我们走吧。
走了几步,回头一望,小荷他们进了旁边一个亮着粉色灯光的按摩店,进门的时候小荷也回头看了我一眼。
目光相接,我仿佛看到那个在荷塘边奔跑的如花少女,往事如波涛翻滚而至。
小荷和我同村,她住村东头我住村西头。我们两家是世交,大人走得近,小孩自然是朋友了。
小荷家门口有一口大池塘,据说她出生的时候,满塘的荷花荷叶,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小荷的爸爸春叔是个蔑匠,当时正在屋外地坪里织一个竹篓,看到接生婆抱来红彤彤皱巴巴的女儿,拿蔑刀一指荷塘:就叫小荷吧。
每年暑假,我和小荷几乎是在荷塘中度过。
小荷常常一袭白色连衣裙,拿着一支荷花绕着荷塘奔跑。水中,风吹得荷叶摇曳生姿,岸上,奔跑的小荷裙裾飞扬,宛如凌波仙子翩翩起舞,很有一种人面荷花相映红的味道。
时光悠悠,一转眼,我们就长大了。
小荷人如其名,如出水芙蓉般清丽脱俗,成了远近闻名的村花,引得适婚的小青年踏破了门槛。
小荷伯母娘家的侄子阿文,就是众多追求者之一。
阿文高大帅气,长得颇有几分明星靳东的风范,关键还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巧嘴。
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为了追小荷,阿文住到了与小荷一墙之隔的姑姑家。他跟着小荷去地里摘菜,去荷塘洗衣,去山上砍柴,成了小荷的贴身跟班。
春叔春婶知道阿文家徒四壁,对这个油嘴滑舌的穷小子不感冒,只是碍于嫂子的面子,不好发作。别的追求者见小荷身边有个护花使者,也只好无奈放弃。
一个月圆之夜,阿文不知从哪儿弄来了吉他,他坐在荷塘边自弹自唱,开了个小荷专场的演唱会。
一曲曲缠绵悱恻的情歌,加上阿文的深情演绎,彻底俘获了小荷的芳心。
爱情的小火苗一旦点燃,迅速就有了燎原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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