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周昌开始约会。
他的公司和酒庄都在我老家所在的二线城市,但为了我,他先是留下来待了一周,一个月后,又迫不及待赶过来,这一次,他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
我们整日在酒店的大床上痴缠。
终于,他向我表白了——他要我跟他一起走,回到我老家的城市,永远跟他在一起。
我当然愿意,周昌开的车,是奔驰S级,他一块手表,能抵得上崔浩给我买的那辆奥迪了。
跟他比起来,崔浩算个屁啊。
我得跟崔浩摊牌。
但是,越想越不服气——我跟崔浩一起那么久,我花了那么多心思,我甚至为了让他离婚时多分财产,我辛辛苦苦帮他做假账,我做了这么多,到头来都是为崔浩做嫁衣裳?
我得到什么了?一辆车,还是最低配!
就这么灰溜溜走,我咽不下这口气,我得要一笔分手费——毕竟,我一直在周昌面前说,我是个有房有车有高薪工作的都市丽人。
我卡里得有点小积蓄。
我让小姐妹找来了一个刚好前几天腿摔伤的小伙子,帮我演了这场戏——我的车“撞”到了那个家伙,他找我索赔50万。
这钱,我当然找崔浩要。
我给崔浩打电话,哭着求救:“崔浩,你快点带钱来救我。”
他来了,皱着眉头说七说八,要报警,我说我喝了酒,报警我会被抓的,好半天,他丢下一句:“那你自己看着办!”
就这么走了!
提裤子不认人的王八蛋!
我忍着心里翻腾的愤怒,当晚,回去后,我在他怀里哭诉,哄他,求他,十八般武艺都亮了出来,他总算答应给我十万块救命。
行吧,能要十万,是十万,我认了。
几天后,我俩开着撞坏的车去预约好的4S店,一进门,竟然看到了他老婆柳芸。
我差点没惊掉下巴——不过才四五个月吧,那女人变化还挺大的,会打扮了,做了头发,化了妆,竟然还挎着一个名牌包!
一看就是正品。
这女人不声不响地干什么了?攀大款了?
她在看车,正准备定一辆A6,一见我们进来,便冷冰冰地说:“这车,我暂时不考虑了。”
她转身就走。
切,神气什么?
我挽着崔浩的胳膊,但崔浩挣脱了我,追她去了。
十万块迟迟不到账。
崔浩一天一天地往后拖,那边,周昌每天都在催我,他的别墅按照我的喜好,换了窗帘,他说:“只等女主人了。”
我越发恶心崔浩,跟他大吵了一架,要他给钱,他不肯,我火极,操起手边的盘子砸到他的头上:“你是不是在玩我?”
他甩了我一个耳光:“没错,我就是在玩你!”
气疯了!当晚我就叫他滚,他很快搬出了我家,不过也没住回去——我偷偷观察过,那个房子,始终是柳芸一个人出入。
就当踩到狗屎,十万块不要了!
幸好我有周昌。
我坐上周昌的车,周昌开心极了,我们在沿途的每个城市停下来,疯玩了一个星期,才回老家城市。
他把我安置在酒店,因为他要给我一个惊喜。
当晚,我忍不住给我那些在老家上班的同学发微信要聚会,大家一听我新家的地址,热情的要来观看——毕竟,那是这座城市最豪华的别墅小区。
我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第二天一大早,周昌就给我打电话:“宝贝,回家吧。”
我到达小区门口的时候,很多同学都到了:“哇,晓雅,你真是衣锦还乡啊,住在这里的人,可都是富豪唉!”
我假装谦虚地笑笑,让周昌赶紧开门。
周昌没出来。
打电话,没接。
敲门,一个中年女人开的,见到我们,皱着眉呵斥:“哪里来的?一大早跑我门口吵吵?”
我问她周昌。
她白我一眼:“周什么昌?这是我家!”
我着急了,门牌号全对,门口的花盆,也是周昌按照我的喜好换的啊。
再给周昌打电话,关机!
百度搜索他的酒庄地址,打过去,对方说:“什么周昌?我们老板姓王!”
我这才发现,周昌的信息可能都是假的!
我百口莫辩,同学们看我的样子,像看个神经病人!
我气疯了,他在耍我?
一个人灰溜溜回到酒店,刚进电梯,就见前台小姐追过来:“李晓雅女士是吗?您好,这里有你一份法院传票。”
法院传票,我被柳芸告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拿到崔浩草拟的离婚协议书时,我的心都在滴血。
“因女方自愿放弃公司所有权益,故不用负担公司债务,也不享受公司任何权利”、“夫妻共有的房子、以及房子所抵押的欠款均归崔浩所有”、“女方名下一辆雪佛兰汽车归女方所有,再给予女方20万的补偿款”、“每个月男方支付女儿3000元抚养费”……
这哪里是在离婚?
这分明是要把我们娘儿俩赶去睡大街!
我复印了那份自愿放弃公司所有权益的协议书,找到一位律师,她看了之后,摇头告诉我,我的签名是有效的,也就是说,那份布满了陷阱的协议,足以让我失去了公司的一切。
钱没了,房子也没了。
怎么办?
跟崔浩讲道理?谈昔日情分?哭着恳求?让他看在女儿的份上,多施舍我一点?
不,他和李晓雅早已谋划好这个局,要把我剔得只剩白骨,这种时候,无论我怎么做,他都不会有半点怜悯。
这就是我当初不顾一切追随的男人,这就是我当初竭尽全力助他的男人。
心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生生挤干,我痛得无法呼吸。
闷在被窝里哭了一场又一场后,看着年幼无知的孩子,看着镜子里憔悴迷茫的自己,我知道,我不能颓废,不能认怂,我必须想办法,夺回这属于我的一切。
可是,如何做?该找谁帮忙?这个城市里我所认识的,大多是我从前的同事,大家都在为自己的温饱而奔波,我的父母?不,我不能让他们承受丝毫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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