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这孩子吃饱喝足,打着饱嗝倒在床上,袁丽开始问话了:“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是本市的吗?”
那孩子听袁丽这一问,突然呆住了,他翻着眼睛想了半天,最后痛苦地拍打着脑袋:“我……我想不起来了……想不起来……”
袁丽一皱眉,心想这孩子说的是真的?玩失忆游戏吗?
“你能想起什么来?”袁丽又问。
那孩子瞪着眼睛想了半天,然后摇头:“什么也想不起来……”
袁丽有点发急:“你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哪里人,那么你父母呢?同学呢?老师呢?”
那孩子还是摇头,嘶声叫喊着:“一片空白……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袁丽急忙安慰他:“别急别急,你可能是被撞伤了头,脑震荡了。不要紧,过段时间就会好起来。”
“你是谁啊?”孩子终于想起来这句话。
袁丽做了自我介绍,又问:“你身上有身份证吗?”
对方是男孩儿,袁丽当然不好意思摸人家身上,其实她也看得出来,这孩子只穿着一条破牛仔裤,应该没有证件。
那孩子摸了摸裤子,摇头:“什么都没有,现在我好像刚生出来一样,没名字,没身份……”
这下子袁丽犯难了,只好先稳定住孩子的情绪:“你先在这里睡一夜,也许明天就能想起什么。”
出了宾馆,袁丽借了宾馆前台的电话,打给自己一个同学,这位同学是公·安局的。
当听了袁丽述说之后,那位同学说:“你把他的照片发给我。我在网上搜一下,看是不是逃犯。如果不是的话,我会留意最近的失踪人员报告,看有没有人报桉,走失人口。”
袁丽一想,自己手机坏掉了,买手机也得明天。于是说:“我明天发给你。”
转天,袁丽又和这孩子谈话,她发觉这孩子挺有礼貌,好像受过高等教育,联想到他这个年纪,应该是高中生,或是刚上大学。
可是袁丽仍旧没有放松警惕,她买了新手机,暗中拍了这孩子的照片,发给了公·安局的同学。
半天之后,同学回了话:这孩子不是逃犯,可失踪人员当中也没有记录。
最后同学猜测:这孩子很可能是个孤儿,没上学,不知什么原因落了海。
同学还说:这样的情况,只能等着孩子自己恢复,只要他能回忆起一些片段,哪怕是某个地方,或者某个人某件事,就有查明身份的希望了。
袁丽明白,公·安局不可能分配警力来干这件事情,况且又不是什么桉子,所以也用不着催促人家。
可是孩子总住在宾馆里不是个事儿,袁丽通过两天的观察,觉得这孩子没什么危险,这才把他带回了家。
袁丽是有点私心的,她想在这孩子身上,找找自己孩子的那种感觉。
万般不顺的时候,天上掉下来一个没名没姓的孩子,袁丽想想也觉得好笑。
袁丽的家住在一个小区里,她用前老公留给自己的钱,买下了一套跃层,总平米数不大,本来想接父母过来住的,但父母不想见她,所以一层的房间一直空着。正好这孩子可以住下。
这孩子懵懵懂懂地跟着袁丽回了家,初来新环境,看得出来,孩子很紧张。
袁丽对他和颜悦色道:“你就住在这里,等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再走也不迟。不过你没名没姓可不行,人家问起来,我都不知道怎么说。”
这孩子挺感激袁丽:“在想起原来的名字以前,您给我起个名儿吧”
袁丽听了这话,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因为自己儿子的名字,就是自己取的,可现在人家连自己这个亲妈都不认了。
“好,我给你起”袁丽哽咽着。
“你就叫袁逢吧,咱们两个相逢,也算有缘了。”袁丽说:“对外呢,你就说是我乡下亲戚的孩子,我是你姑姑,你来城里找工作的。明白吗?”
袁逢点头:“知道了,姑姑。”
袁丽到底不知道这孩子的底细,所以不敢把他单独留在家里,于是说:“明天我的到工厂去,不如这样,你先在我厂里扫个卫生什么的,就算还我的债。别忘了,那天你把我手机弄坏了,五千多块呢,你得赔我吧。”
袁逢很真诚地说:“手机算什么?我还欠您一条命呢,如果那天不是姑姑,我不被渴死饿死,也得被淹死。就算给您打一辈子工,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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