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我们经常在广场上碰巧遇见,两个孩子一起玩,我俩聊天,说也奇怪,一向内向的我在刘绵面前,说话也轻松毫无压力,刘绵很聪明,我常常说上句,她就知道下句是什么。
而且,她非常懂我,她总能一眼看出我在想什么,在她眼里,我似乎是透明的。
她也欣赏我,她说,我这不是“木讷”,是“单纯不世故”。
那段时间,我总是匆匆扒完饭就去看手机,我期待她的只言片语,渴盼她对我的所有认同和理解。
我如此渴望这些,大概是因为,在婚姻里,我越来越得不到储丽的认可。
我跟储丽的分工是女主外,男主内,这是我们相识二十多年,结婚15年总结出来的最合适的分工,我内向木讷不善与人交流,储丽外向泼辣精明,于是,她负责我们加盟店的货源、渠道、培训、对账等等事宜,我负责看店、做饭、打扫卫生、带孩子。
我的两个女儿都是三个月就断奶,然后由我一手带大的,我会给孩子换尿布、洗澡、穿衣服,储丽忙完店里的事,回家只用负责跟孩子玩即可。
家庭角色换了个个儿,储丽像一些完全不懂家庭主妇的男人一样,也不懂我的辛苦,喜子受凉了,她骂我不会带孩子,悦悦考试没考好,她骂我不会教孩子,家里卫生没搞好,她又骂我邋遢。
她骂我的时候,我大多时候是隐忍的,但隐忍,并不代表接受。
我并没有三头六臂,我感觉自己像个陀螺,每天不停地转,她却拿鞭子不断地抽,别说认可,我们都不曾有过停下来好好交流。
刘绵的出现,让我有一种找到知音的感觉。
但我们真的只是聊天而已,储丽从喜子嘴里套出来的时候,我们连一句暧昧的话都没有讲过。
储丽压根不信。
她抓着我吵了两个月,逼着我承认奸情,家里变成了战场,猜疑让储丽变得尖锐而刻薄,我们之间再也没法沟通,除了吵还是吵,喜子总是哭,悦悦补习班回来,打开门就能看到冷冰冰的储丽和愁眉不展的我。
可我没想到她居然叫来了储刚,没想到储刚不问三七二十一就揍我一顿,更没想到储刚就在小区门口,公布了刘绵的名字和家庭地址!
这让刘绵以后怎么抬头做人?
打了我的当天晚上,储刚在我家暴跳如雷,逼我写保证书,要我保证从此以后跟刘绵断绝一切来往。
我不肯。
他口授的内容把刘绵和我说成了奸夫淫妇,我没法接受。
第二天上午,我去诊所换药,出门就看到了刘绵,她脸色憔悴,显然她已经知道了,估计一夜没睡好,眼圈红红的,见到我,眼泪颤巍巍地打着转。
我无比歉疚:“刘绵,真的对不起——”
刘绵摇头:“是我不好,永铭,我不该认识你,我更不该······”
她抬起头直视我的眼睛:“感情真的是无法控制的,永铭,都怪我,我会努力忘了你——你跟你老婆好好过日子吧!”
留下这句让我震惊的话后,她掩面走了,剩下我呆立当场。
刘绵喜欢我?
那一刻,我心情复杂,喜忧掺半,我不得不审视自己的内心——我其实期待听到这句话,我其实也是有些喜欢刘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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