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经常能吃到各种肉,连衣服都不会叠的我,过上自理生活的生涯。
从铺被子到洗袜子,靳奶奶让我独立完成。她不是懒,而是觉得像我这样没有家人照应的小姑娘,更应该尽早学会如何照顾自己。
为了给我补身体,靳奶奶隔三差五炖鸡汤。香味飘出门外时,邻居开玩笑:“养了个能吃的小丫头,你这伙食费刹不住车啊!”
靳奶奶一脸慈爱,脾气很好地回应,“就是个小姑娘,能花得了多少。看她吃得开心,我也多下半碗饭。”
但我情绪不稳定,像一罐行走的煤气。被同桌嘲笑几句是没爹妈要的孤儿,我就忍不住动手。
班主任难以置信,我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把壮实的男同学打哭。
靳奶奶问了前因后果,温言对老师说:“以后,我会多对孩子进行思想辅导的。”
老师颔首微笑:“靳老,没事!孩子之间难免会发生矛盾,以后互相谅解就好。”
年过四十的班主任,很少用特别恭敬有加的态度跟人说话。
那一刻,我讶异于靳奶奶的身份,有点深藏功与名的感觉。
到家后,我坚持认为自己打人没错,是同桌嘴贱。稚嫩的脸上,写着苦大仇深的样子。
靳奶奶没让我吃饭,而是摊开毛笔和纸张,让我先抄书静心。
她的语气一如既往温和:“如果你受了委屈,可以先讲道理。再不行就告诉老师,或者回来跟我说。可你一旦动手,有理都变成没理。”
我僵着性子一遍遍抄书,直到抄到手酸了,才耷拉着头勉强认错。
靳奶奶的视线从一本外文书挪开,起身到锅里端出两碗面。原来,她也一直没有吃,而是用行动陪我“反思”。
看着卧在面条上的酱汁排骨,我躁郁的心情,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抹平了。
家里没有电视,除了看书,她只打开收音机听新闻和养生节目。
那会,班上流行起玩游戏机,我偷偷玩过,一下子上瘾了。内心无比渴望想得到一部属于自己的游戏机。
可是,靳奶奶给我的零花钱是有数的,只让我买文具和零食,哪里买得起。
不得不说,一个人早期的世界观,极有可能是被最亲近的人塑造的。
从前,爸爸也偷过东西回家,还大肆炫耀,说对方太傻,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骨子里的劣根性,让我忍不住生出第三只手,悄悄把同学的游戏机偷回来藏着。
靳奶奶发现后,第一次非常严厉地批评了我。她让我亲自去跟同学道歉,还将我的零花钱罚出来,给人家送了份赔礼。
得到谅解后,靳奶奶带我去监狱周围走了一遭,告诉我多少人在里面没了人生的自由。
从此,我多了一项强迫性的任务,每天都要开口读半个小时的书。
阅读真是一件奇妙的事。当我接触得越多,就会感觉出大千世界的和而不同。
遇到看不懂的词语,靳奶奶很少直接讲解,通常让我先查字典,实在弄不明白才着手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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