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姐夫强奸后,桂香变得沉默不语,田木夫妻俩费尽心机才勉强让她愿意吃点东西。
沉默两天后,桂香想去告发姐夫,母亲苏红说,我和你爸也恨那个畜牲,可是,也要替你姐和孩子想想,出了这种事儿,被人知道了,她在学校怎么抬得起头做人?
再说,农村人,好事儿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要是让外人知道你和你姐夫这事儿,你将来还怎么嫁人?咱们一家人在村子里都会抬不起头来,还会连累你两个妹子。
丫头呀!妈知道你委屈,谁叫咱家没男孩撑门户呢!你就忍忍吧。
苏父苏母也恨不得撕了大女婿,可苏家在苏冲虽然是大姓,那都是别人家,当地的农村人极度重男轻女,她们家已经几辈人没生出儿子,被村里人嘲笑几十年了。
如今,好容易靠着大闺女攀上易家的亲事,让村里人仰慕,真要去告发女婿,让村里那些好事儿的人知道了自家丑事,在村里颜面扫地不说,再想抬头做人都难,往远里考虑,还会影响小女儿们的将来。
苏父田木思来想去,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委屈二姑娘了。
田木蹲在墙角,颤抖着手指,劣质烟一根接一根往嘴里喂,脚边已经是一堆烟蒂,自己二十年前初到苏冲的场景,彷佛就在昨日。
那是七十年代初期,那时候农村里,儿女婚嫁所需要的家俱都是请木匠师傅到家里,按照别人家嫁女儿的家俱模板套一组,所以几乎全村的新嫁娘都是一个模板,很少有能推陈出新的匠人。
田木靠着一手精湛的木工手艺从河南老家辗转千里,一路接活一路走到这鱼米之乡,湖北荆州一个叫苏冲的小山村里。
把田木请到苏冲打家俱的是村里的聂姓人家,这家人家道殷实,女婿是村里的电工,这个职位在当时的农村可是个香饽饽,聂家想给女儿一份与众不同又丰厚的陪嫁,让她到婆家长长脸面,便在亲戚介绍下,请来会打新式家俱的田木。
田木也知道一个电工在村里的重要性,想着做好这单生意,在这里把活路打开,说不定生活能安稳下来,他已经二十五六岁,实在太渴望安稳生活了。
那个年代村里的电压极不稳定,电线都是栓在木头杆子上,刮个风,下场雨,说停就停,犹其是村里人有啥红白喜事时,百分之百会在需要用电的时段停电。
识趣的村民会揣上烟酒,红包去电工家里说点好话,央求电工帮忙送一下电,七八十年代的乡村电工是个比村/长还吃香的存在。
聂家闺女能攀上电工家的亲事,全家人都觉得无上荣光,他们说村里也有木匠,之所以请田木来打家俱,是因为听镇上亲戚说他走南闯北见识广,想打一组与众不同的家俱。
田木让聂家派人带他去新郎家量了新房尺寸,给他们家打了一组城里人流行的组合家俱,那套家俱往新房里一放,简直羡煞旁人,犹其是转角柜和沙发配茶几让来看新房的人唾涎三尺。
没闺女嫁的有钱人家看了,也想包两个沙发,弄个电视柜,显摆显摆,于是,田木整个冬天都留在了村里替人打家俱。
村里有好事儿的妇人在得知田木早年就父母双亡,跟着会木工活的大伯长大,在大伯家扛了十几年长工,偷偷学得一身手艺,不肯再忍受大伯母的谩骂和苛待,一个人外出谋生的传奇故事后,同情心泛滥,动了帮田木成个家的念头。
在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下,八卦妇人们将主意打到苏老实头上,苏老实家只有五个女儿,没有男丁,迟早要招个上门女婿,他家世代赤农,一贫如洗,想招本地人入赘,几乎不可能,田木这个会手艺河南佬成了最好的人选。
在好做媒的热心妇人极力掇合下,田木年前就住进苏家,成了苏家长女苏红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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