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贺下楼取快递,前后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四岁的女儿然然就被对门的小子猥亵了。
天顿时被捅了个大窟窿,哗哗地往外倾泄悲痛。
李晓贺还没缓过神儿,对门霍姐就领着她儿子洋洋上门了。
他们来道歉。
霍姐站在门口局促地搓手,不住地小声说:“对不住啊晓贺,你看我家这小畜生,我就一扭脸的功夫,他就干下这伤天害理的事儿。回去我就打他了,你看。”
霍姐把站她身后的洋洋拉到身前,前后左右地扒拉着。她急切地想向李晓贺证明,她真的打过洋洋。她想用这样的方式,证明自己作为监护人是尽到了部分责任的。虽然不完善,但好歹不算完全失职。
抱着仍在啜泣的然然,李晓贺坐沙发上没起身,只先扫过去一束凌厉的光。她先用眼神威慑住眼前这个头快赶超他妈的小混蛋,然后脑子里迅速组织着语言。
她要言简意赅、一针见血地指出他行为的恶劣性,以及后果的严重性。
但她的目光却败在了洋洋阴冷的笑里。
那是不以为然的冷笑,同时洋洋右手向她做出一个竖中指的动作。李晓贺分明地看到,那根手指上还沾染着少许干涸的血迹。
那是然然身体里的幼女之血。
李晓贺瞬间失控。这是一个什么东西啊,如此残暴、冷漠又死不悔改,还能称之为孩子吗?
李晓贺撒开然然就扑了过去。她一手揪住洋洋的衣领拼命地晃,嗓子里发出一阵母狮子般绝望地低吼,另一手握住他还没来得及收回的中指,死命地往后掰。
她恨不能立刻把这根罪恶的手指掰断,然后用这根断指,来祭奠然然还没发育完全的处女膜。
洋洋鬼哭狼嚎地叫,霍姐上来推晓贺:“你干嘛呀晓贺,有啥话好好说不行吗?你跟孩子较个什么劲?”
身材宽厚的霍姐一臂膀就把李晓贺撞开了。李晓贺倒退好几个趔趄,马上又扑了上来,像一匹被激怒的狼。
霍姐张开双臂左右阻挡着李晓贺,活像一只护犊子的老母鸡。边护还边叫:“李晓贺你别没完啊。有事说事,干嘛打人?他还是个孩子呢。”
最终,霍姐拉着洋洋倒退出了李家。随着一声关门的巨响,李晓贺泄气似地瘫软在地。
第二次交涉,霍姐和他老公一起上门。沉默的空气在对峙的双方之间好一阵流动。
打破僵局的是霍姐老公。他从包里拿出几沓钱放在茶几上,手指轻点着钱面,清了清嗓子发声:“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很抱歉,这些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李晓贺偏头望向那三沓钱,轻而易举就能数清,每沓一万,一共三万。三万,就买去了才四岁的然然的幼女之身。
李晓贺的心毫无规律地抽痛,命运的毒会遗传吧?不然为什么她曾经受过的伤害,二十年后又在她女儿身上重现?
二十年前,李晓贺12岁,被男同桌诱骗到无人处用震蛋折磨侵犯。
虽然经过激烈的反抗,他没能最终得逞,但李晓贺的处女膜还是受到了轻微的损伤。
她哭着跑回家告诉父母,父母也找到了男孩的家长。可令李晓贺震惊难过的是,经过协商,她的父母最终决定不予报案,而是揣了三千块钱回来。
历史和眼前的现实惊人相似,曾经的三千和如今的三万重叠,让李晓贺心里那道结疤的伤口重新裂开。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滴血。一滴,又一滴。
李晓贺冷笑:“你们做父母的就这样替儿子善后?”
“这是我们能想到的解决方案。如果你们嫌少,咱们可以再商量。”霍姐老公语气不失诚恳,脸上却透着生意人的精明。在他的意识里,没有谈不拢的买卖,只有付不起的价钱。
那么胸有成竹又理所当然。
李晓贺心里生出万马奔腾的愤怒,似乎又被强拉回到从前,那个被人围追堵截、当众质问值不值三千块的大型屈辱现场。
心似万箭穿过,痛及骨髓。
她用抖索的手,指向霍姐老公:“多少钱都没用,我要报警,我要让你儿子受到应有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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