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男读者的来信:
你好,看到那么多女人写自己的情感故事,我也细腻一把,写写我的婚姻故事。不过,我是男人,写的自然是男人的语言,还请各位女性朋友勿喷!
我的上段婚姻似乎和数字“7”,有着撇不开的缘分。
我和前妻相识于7年前。在本城一家咖啡馆举办的集体相亲活动上,我喜欢上了一位小自己五岁的姑娘,而对方说她爸妈嫌我年龄大,拒绝了我。
我就找到了那天一同参加活动、她的另一位女同事倾诉衷肠。
未曾想,我的言行打动了这位小我7岁的姑娘。
我们从第一次见面到登记结婚,只用了33天。对,之前文章和白百合的电影是《失恋33天》,而我从相识到结婚,也只用了33天。
天知道有没有赌气的意味——都说闪婚容易闪离,可我们却也撑持了7年时光。
我有时都佩服自己的耐力,也许是因为小时候常常跟着以泪洗面的妈妈离家出走,发誓以后决不让女人为我哭泣的缘故吧。
7年前,去登记的那个夏日并不愉快,甚至有点儿被催逼的感觉。
我们各自背着家人,将户口本揣进怀里,驱车去民政局的路上,我还在提醒她,要不要再想想?她勃然大怒、停车熄火,说不结拉倒。
我只好陪着笑,催她继续赶路,并和她牵手跑过一阵太阳雨,跑进一桩终未磨合融洽的婚姻,心里满是疙疙瘩瘩的异样感受。
现在想来,那是本能在保护自己,而她的本能又把她带向了怎样的境地?我没问过,或者也曾想过保护她的吧。
7年后,她开她的B字头小轿车,我骑我的电动车,在民政局门前的停车场碰面时,刚过九点一刻。
材料都带齐了吧?她问。我拍了下皮包,齐了。
高跟鞋噔噔噔噔地在前面领路,她的身材被售楼小姐的制服收束得较居家时挺拔,我也昂首挺胸地阔步向前,羽绒服的下摆又随拉链翘起,按不平整的,还有我发福的肚子……
进了院子,上到二楼,像是被她攥在手里签约在即的客户。有个胖大姐看着我们说,离婚去院外大厅二楼办理!
噢,想起来了,我们是在这座楼里注册登记的。2012年6月22日,距离现在7周年不到4个月了。
7年时间,民政局已经改头换面,在院东另起了新楼,专门为合合散散的婚姻卡戳盖章。
她去上厕所,我双手插兜,站在院子里等。
天还有些冷,大块大块的铅云,映照着院里的一辆辆小轿车,谁是谁的倒影似的。我擤了两把鼻涕,依然不忍直视她新割的双眼皮。婚后三年她才告诉我,她的鼻梁垫过,而她至今都不知道我的左耳是聋的。
她贴我左耳上说的悄悄话,都被我哼哼哈哈地遮掩了过去——既然五官和下体是平等的,那么它们各自经历过什么,彼此都有权保持沉默吧……
大厅一楼,结婚登记。六七个窗口,只有一对情侣依偎着办手续,笑容像孩子一样纯真;大厅二楼,离婚登记。陆续有人上上下下,三十六七岁和我年龄相彷的,不到三十岁却带着一双儿女的,五十岁左右的老两口……挤挤挨挨地在两间办公室的门外排队。
推门进去,一室有人手握草稿,在誊抄离婚协议书,二室有人暴跳如雷,突然又为财产分割吵了起来。办事员冲我们嚷嚷,出去排队,等着叫号。
我们便去楼梯口旁的调解室坐了一会儿,一张长桌上,两三对男女正对照桌上贴的协议范本打着草稿,“离婚理由”都是“性格不合,感情破裂”。
我心说,待会儿我填什么呢?不爱了心碎了,还是从未全身心地爱过、依然期待未来能找到那个让我神魂颠倒——灵与肉都完美契合的女人?她像一颗流星划过隔壁平行宇宙的夜空。
而现在的这一位,即将成为前妻的女人,该给我刷一张大字报吧,将她在亲朋好友面前检举揭发过的那一桩桩一件件再次和盘托出:熬夜看球、看电影,信用卡套现炒股,给同事开工资分包自己的工作,不爱上班还骂体制腐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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