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过后,北京的气温骤降。
丁肖肖一向怕冷,值夜班时在护士服里添了件毛衣还是冷的她瑟瑟发抖。从病房里查房回来,同事小罗笑她,既然这么怕冷为什么还要从南方跑来北方。
丁肖肖笑笑,随口敷衍一句,喜欢北京。
夜深了,小罗去休息室休息了,丁肖肖坐在窗口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树,医院门口路灯的光影投射在玻璃上,有朦胧的美感。
长长的走廊寂静无声,偶有病人疼痛的叹息,黑暗和孤独四面八方地包围了她,这种时候那些越想逃避的东西越像泉水般涌现。
不知道孟河,他还好吗?
她逃来北京之前,谭医生那句他可能挺不过这个冬天了,无时无刻不在她脑海中浮现。
她却没有去打听的勇气。
这时,窗外秋风起,手机忽然响了,她还没来得及掏出来看,头顶的护士铃也响了,她匆匆起身去病房,当她换完药出来看手机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六分钟之前,杭州医院的同事发来消息:孟河死了。
她颤抖着打字,打了好久都没打出来,发了语音问。
“什么时候?”
“一个小时以前,抢救无效。”
尽管一直逃避,消息最终还是会传到她耳朵里,尽管早已知道结局,她还是难过到泣不成声。
丁肖肖扶着墙壁一步步挪到护士站,埋在桌上双肩耸动,好久好久都没能抬起头来。
在这个寻常的深夜,有一个人离开了这个世界,有一颗心也跟着离开了。
而此时,天微微露白,太阳照常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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