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和我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我一直不信。
直到我遇见了她,一个有夫之妇。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
她是镇上最出名的陈叔牛杂店老板娘。
陈叔家牛杂,处理得特别干净,炖的又烂又香,浇上独特酱汁,让人回味无穷。
吃饱饭的路人,经过她家,都忍不住停下脚步,打包一碗带走。
但比她家牛杂更出名的是她的美貌。
芙蓉面,柳叶眉,樱桃小口,书上形容的古典美人形象,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大家都想不明白,这样的一个美人,没有嫁给有钱人,反而嫁给了普普通通的陈叔。
难道有什么隐情?
镇上难以见到这么美丽的女人,就连小孩子都忍不住经常跑过来玩。
他们都说,陈叔的媳妇徐玲玲是天上的仙子。
陈叔肯定是捡到了她的衣服,成功俘获她的芳心。
小孩子的话,当然当不得真。
但成年男人心里,想的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们主动和陈叔套近乎,约着一起喝酒吃烤串,就为了问出,他是怎么勾搭这么漂亮的徐玲玲。
陈叔是个闷葫芦,不管怎么问,都守口如瓶。
也不肯喝一杯酒,他说喝酒误事,以茶代酒。
这一举动成功吊住了所有男人的心。
他们都对美丽不可方物的徐玲玲起了心思,即便她是陈叔老婆。
包括我。
我和其他男人一样,每天下了班,第一件事就是去陈叔牛杂店,叫一碗牛杂汤粉,坐在那慢慢欣赏徐玲玲的身姿。
美人做什么都是美的。
她会时不时扭动腰肢,将左边的牛杂捞上来,放到右边的碗里,时而弯下身,抓起一把河粉就倒入牛杂汤里,烫个十几秒就捞出来。
一碗牛杂汤粉大功告成。
但她不知道,大多数男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她也。
尽管我每次都去帮衬她的生意,但她并不待见我,一见我,便摆着臭脸,“一个月吃三十天河粉,还没吃够吗?”
我结结巴巴,想告诉她我并不喜欢吃河粉,我喜欢她。
可是她一定会说我神经病吧。
她看我一直坐着不吭声,重重放下碗,让我给钱。
我急忙掏出二十块,让她不用找了。
她对其他男人也是如此,从来没有好脸色。
但他们就像赶不走的苍蝇一样,宁愿天天被家里婆娘骂,也要来这吃上一碗牛杂,再看一眼美人。
男人们的行为,女人是最清楚不过的。
隔三差五就有婆娘上门,指着徐玲玲大骂狐狸精,还有的女人直接泼粪在店门口。
“你这不要脸的sao货,成天出来卖弄风骚,要不要脸,你男人没满足你吗?”
徐玲玲不是好脾气,面对找上门的女人,直接拿扫把赶,“我是不是sao货,关你什么事?”
敢泼粪的,她直接泼滚烫的汤过去,“不想毁容,赶紧给我滚。”
她身上有不符合美人气质的行为,泼辣,果敢,说话粗声粗气。
一方面男人对她的这种行为嗤之以鼻,觉得她辜负了盛世美貌。
另一方面男人又被撩拨得心头痒痒,这么泼辣的女人,床上一定更有意思吧。
美人发怒,那也是顶顶好看的。
不需要徐玲玲说一句,店里那些男人都会站出来,帮她赶走那些中年妇女。
面对这一切,陈叔是知道的,但他更知道,徐玲玲是真心想和他过日子的。
旁人动摇不了她。
同年十月,徐玲玲被检查出怀孕了。
陈叔喜不自禁,一向寡言的他,忍不住到处炫耀,说他家媳妇要给他生个大胖小子了。
他今年四十了,要是徐玲玲再怀不上孩子,可能这辈子都没希望了。
可是徐玲玲怀上了。
他有后代了,对他来说是人生第一大乐事。
这话无疑是在浇火。
大家表面上恭喜他,背地里一直嘲讽,不知道是谁的种,还瞎高兴。
女人们更是把徐玲玲骂成千年荡妇,怀了野种都不消停。
她们把丈夫变心的原因都归结于徐玲玲,没有一个人不恨她。
尽管徐玲玲从来没做什么事。
有时候,美貌本身就是一种罪,徐玲玲习惯了。
她依旧在店里帮忙,但会提前两小时关门,做些简单的运动,缓解久站导致的各种不舒服。
她很看重肚子里的孩子,嫁给陈叔那么多年,始终没有个孩子,她一直都是愧疚的。
她来朱砂镇开店三年,流言蜚语也听过不少。
好不容易能怀上孩子,打消那些男人的恶心念头。
她是真的高兴。
可她并不知道,我不介意。
就算她嫁给陈叔,日日夜夜睡在他身边,也阻挡不了我对她的一腔情意。
怀了孕又如何,爱屋及乌,就算她生了孩子,依旧是我心头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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