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从斜刺里飞来一块板砖,精准地拍在黄毛的头上,给他开了个血瓢。
紧接着,第二块板砖落在了面包车驾驶室的前挡风玻璃上,啪一声巨响。
付婉回头,那个个子高大的男人正站在车头位置,叉着腰在笑:“我报警了!”
他的笑容明亮灿烂,泻下了一天一地的阳光。
中年妇女紧急刹车,车里一片尖叫声,鬼哭狼嚎,付婉一步踏上面包车,抓住了年轻女孩的手:“他们是人贩子!你不要跟他们走。”
那个女孩一口咬在付婉的手背上,用力之狠,付婉的手背剧痛。
“你冤枉我是小偷!”女孩松开口,一嘴的血,抱着椅背不下车,恨恨地对着付婉大喊,“你才是坏人!”
后座的中年妇女冲上来,一脚踹在付婉的腰上,付婉失神没站稳,从车上滚下,车旁正在和两个男人打斗的高个子男人,连忙收手去拉她。
远处传来警笛声,几个警察拎着警棍飞奔而来。
驾驶室的中年妇女坐直了身子,一脚油门,车子蹿了出去,连车门都来不及关,就快速消失了踪迹。
黄毛已经溜了,不知去向,那个胖子被男人打折了腿,躺在地上跑不掉。
男人扶着付婉站起来:“你怎样?”
“我?!”付婉看着面包车逃走的方向苦笑,她还是没能救下那个女孩,还被咬了一口,“我真蠢!”
男人轻声笑了:“你不蠢,你很勇敢。”他的声音低醇悦耳,非常好听。
警察已经赶到,一辆警车往面包车消失的方向追去,现场乱了一会儿,才安静下来。
去医院的路上,付婉说明了事情经过,又提供了面包车的车牌号码。
男人叫周允,和她一样来自平洲,至于来的目的,警察问及的时候,他说是旅游。
付婉侧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一双极力隐藏着的,黯淡失色的眼眸。
付婉的手背被咬得很重,不但青紫了一大片,还有好几个牙印都被咬出了血,付婉毫不怀疑,再给那个年轻女孩一点时间,她会把自己的肉咬下来。
医生给她消毒和包扎,一边的周允陪着等。
笔录做完,警察走了,不打不相识的两人从医院出来时间已经是正午,天暗了下来,下起了雪籽。
“你去哪儿?”周允问。
付婉犹豫了两秒,从背包里掏出那张理发店的照片:“我找人,找这个女人。”
周允皱着眉接过照片,他的眉形修长漆黑,是标准的剑眉,很好看。
“这个地方……”周允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应该是那种……理发店。”
照片上的女人穿着一件露肩的黑色短裙,披着一件白色棉袄,站在理发店门口送客,一个肥胖老男人在照片上留了个背影,正伸手摸女人的脸。
而女人低头笑,一脸职业化的娇羞和风情。
付婉直视周允,她懂,粉红色灯的理发店,是路边“鸡”店。
“她可能是我姐,我姐已经失踪十年了。”付婉托着右手手掌,两人慢慢往前走,雪籽落在衣服上,簌簌作响,“不管她在哪里,在干什么,有希望,我就要找。”
周允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停下脚步,二人正好走到一个十字路口。
付婉扭头去看他,他的眼睛黑得发亮,给人一种要被吞噬的错觉,冷静得像冰,又热烈得像火。
“我来过冲远很多次,我帮你找吧,这种地方,你去不方便。”
他顿了顿,“其实,我和你一样,也在找一个很久以前的故人,如果你相信我的话,能帮忙的,我会尽力。”
付婉想说不用,凌家在这边有些公AN系统的关系,她用得上,却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弯起眼睛笑了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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