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周文雁让姑妈先别把这件事告诉郭敏,反正房子能拿回来就成,免得小妮子心里膈应,大家面子上也过得去。
姑妈还是耷拉着脑袋,沉闷地“嗯”了一声。
一晃,又过了四年。
老郭这人平常没啥嗜好,就爱喝两口,谁都拦不住。也因着他不闹酒疯,周文雁才懒得和他计较。
一连几天,都有人请他吃宵夜、喝大酒。老郭乐不思蜀,每天都是凌晨过后才摇摇晃晃地回家。
那天凌晨两点,周文雁起来帮小纯盖被子时,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随口骂了一句:
“这个点才回来,怎么不喝死你呀!”
怎料一语成谶。
凌晨四点,老郭突然口吐白沫,抢救无效,脑溢血死亡。
老郭一走,周文雁顿时六神无主,家里乱成一锅粥。
念着老郭和自己这些年的好,周文雁强撑着身子,照当地最高的规格处理了老郭的后事。
没了老郭,小纯又年幼,周文雁一个人不知如何打理服装店的生意,只好关门大吉了。正当她发呆之际,郭敏找上门来了。
郭敏已经24岁了。她的意图很直接,说话却还是硬邦邦的:
“之前我爸告诉我,他有50万存款。虽然你和我爸没有领证,但我一直都当你是他老婆。”
郭敏说,这笔存款应一分为三,周文雁占二分之一,她和小纯各占四分之一。
“零头我就不要了,你直接给我12万就行。”郭敏句句在理,算盘打得噼啪响。
但周文雁苦笑叹气,没钱可分。
老郭的银行卡上原来是有50万,但处理后事就花掉了近20万,剩下的30万,周文雁还给亲戚了。
当初,资金周转困难,周文雁曾向亲戚借过了钱。如今老郭人都走了,没有不还钱的道理。
郭敏的脸拉下来了。
“老郭去年借了20万给他的一个哥们,这笔钱倒是可以分一下。不过,说了借三年的,这会还没到还款日期呢。”
周文雁有气无力地补充说明。
郭敏清了清嗓子,说外借的20万自然是要分的,但她不相信老郭的丧事花了那么多钱,也认为周文雁没有权利私自处理老郭个人账号上剩下的30万元。
周文雁一听,来气了,搬出办理丧事的各种开销单据,又解释那50万虽然放在老郭的账号上,但那是他们夫妻的共同财产,她有权处理。
“阿姨,咱们说道理吧。你和我爸没有领证,根本就不算夫妻。另外,你说那30万是问借亲戚的钱,那你有欠条吗?”
“都是你们郭家的亲戚,哪有打欠条的,你不相信尽管去问问好了。”
面对冷静而咄咄逼人的郭敏,周文雁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浑身不舒服。
“那我就不得不怀疑你是转移了我爸的钱了。”
郭敏依然摆事实,讲道理:
“不过,没关系。你只要把属于我的12万转给我就行。”
人有时候需要道理去支撑信念,但也可能被道理框死。周文雁张口结舌,根本拿不出12万元。
更让她气得跳脚的是,郭敏竟然要求卖房,房款她和小纯一人一半。
那可是她周文雁的房子啊!原本想着,等到五年后,免费过户回来的。岂料,还没到五年,老郭就突然嗝屁了。
周文雁一张嘴,怎么也解释不清了。
郭敏认定房子是老郭买来留给她和小纯的,与周文雁无关。情急之下,周文雁找来了郭敏的姑妈对质。
岂料,姑妈却理直气壮地站在郭敏这边:
“这房子当然是我弟买给他两个女儿的,房产证上不写着吗?怎么会是你的呢?”
“姐,我这些年对你和郭敏不薄,你怎么就不能说句实话呢?”
周文雁急得哭起来了。小纯看到母亲哭,也不明所以地流泪。
“我说的就是实话!”姑妈终于说出了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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