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春节,谢军没有任何消息,我心底希望的小火苗彻底熄灭。
他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男人。
我和母亲的关系不好,为了逃避那个让我窒息的牢笼,就考到了离家很远的城市来读大学。
大二,打暑期工时,认识了谢军。
他大我6岁,在市里的卷烟厂上班,收入不错。也许是我的单纯和甜美的长相吸引了他,谢军对我展开了疯狂的追求,本就缺少家庭温暖的我,被他的柔情打动。
他总是会给我很多惊喜,带我去飙车,给我买电脑,请我去KTV唱歌,随叫随到,我再也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有天晚上,我和他,还有一帮朋友在夜市喝酒,旁边桌上的一个小混混对我吹口哨,说:“这妞正点。”他就把人家摁倒在桌上,要那人给我道歉。小混混照做了。
过了一会,夜市摊边停了十几辆出租车,下来几十个胳膊文身的年轻人,手里提着棍子。
一场混战之后,谢军挂了彩,两拨人被带进了派出所。一夜之后,他爸交了罚金,单位出面担保,谢军才被释放。
我抱着谢军,痛哭流涕,感慨万分。
从没有一个人为了我去打架,他的出现,如同一道光,照亮我暗淡的人生,我再也不是母亲嘴里那个一无是处的女孩子了。
那天晚上,在一个潮湿发霉的小旅馆里,我把自己给了他。
看着床单上殷红的处子血,谢军搂紧了我。
那年,我上大二,20岁。
谢军在校外租了间农民房,和我过起了小夫妻的生活。为了和他厮守,我经常逃课,以各种理由问母亲要钱,供我和谢军挥霍。
不知怎么,我们的事被母亲知道了,她搞突然袭击,在农民房里堵住了我和谢军。母亲气得嘴唇哆嗦,要打我,谢军把我护在怀里,妈妈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那掌声清脆响亮,母亲没说一句话,转身走了。
第二天,班主任交给我一个信封,里面是三个月的生活费,还有假期回家的车票钱。
我嗤笑一声,早干嘛去了,这点钱就想收买我,让我再回那个家,是不可能的。
我有爱情,我有谢军,足亦。
一毕业,我就和谢军结了婚。
母亲托关系给我找了份粮油检验员的工作,正式编制,清闲安逸。
她一辈子清廉孤傲,为了我,腆着脸求人,也算晚节不保,可我一点也不感激。都说儿女是父母的债,这都是她欠我的。
工作半年,我怀孕了。
想到我从小因为母亲忙事业,被送到奶妈家,受了多少罪:吃的是人家孩子吃剩的零食,玩的是人家孩子不要的玩具。
我盼着母亲带我走,她每次都答应,却总是悄悄地离开。
一次次期盼,一次次落空。母亲在我心里,逐渐模糊;她的话,我再也不愿听;激怒她,成了我最大的乐趣。
我不想成为她那样不合格的母亲,我要陪着孩子长大,给她我所有的爱。
谢军也支持我停薪留职。
就这样,我生了女儿后,就成了家庭妇女,只围着老公和孩子打转。
我把自己长成了一棵无根的藤蔓,只能依附着丈夫这棵大树过活,但我怡然自得,很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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