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方打听,才知道鄂臣居然还有个女朋友,便来找过来,想问问姚蓓的下落要回玉佩,那毕竟是爷爷送他的。
可一见到钱雨他就傻了,她不仅生了病,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并不知道鄂臣脚踩两只船的事。
顾远桥纠结着要不要追问下去,却在撞上了她一抬头的目光时,彻底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憔悴的样子,让他不忍把真相说出口,她错认为他是来抱猫的人,他也就将错就错抱走了那猫。
顾远桥没想过会再遇上她,也没想过遇上后,自己这颗被伤到麻木的心,会因为她再次鲜活起来。
如果不是鄂敏生病要用钱,关于鄂臣的事他一辈子都不会提起,在他看来,那都是过去的事,他又何必说出来让给钱雨心里添堵。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姚蓓这次回来,带回了玉佩,也带回了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她找人鉴定过,这玉佩价值不菲。
“难道你们都不知道那玉佩的价值?”钱雨质疑。
顾远桥苦笑:“在此之前,没人考虑过它的价值,每一次的馈赠,也都只是把它当成纪念品而已。”
姚蓓说,孩子生病又遭抛弃,她曾动过卖它的念头,最后还是觉得这么贵重的东西,应该要物归原主。
所以她用它和顾远桥谈判,只要他肯借钱给她医女儿,她就把玉佩还给他。
这个提议虽然不光明正大,却捏住了顾远桥的命门。
他当然想拿回玉佩,也确实不忍心不管孩子。
那一刻,他心里的天平已经倾斜了。
可问题是他早把自己的积蓄交给钱雨保管,要动用这么大一笔钱,这事瞒着钱雨他心里不安。
但若是说,这里又夹着鄂臣的事儿,再说买房一直是钱雨的心愿,就算她不愿意,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顾远桥就一直犹豫着没坦白,事实证明,他的猜想是对的。
此时此刻,钱雨像是被冰冻在他怀里一样,一动不动。
只是用一声重过一声的呼吸,表达着自己的情绪。
她怎么也想不到,她的初恋男友,居然那么不堪,提出分手不只是因为她的病,而是他从头到尾都在玩弄她的感情。
“既然他们一起远走高飞了,孩子病了怎么还有脸来找你?”钱雨的内心愤愤难平。
“他跑了,孩子病了后,他就一个人跑了,姚蓓几年都在带孩子,一直没工作也没收入,所以才来找我。”
钱雨被气笑了,这个人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屋子里静悄悄的,半晌钱雨开口说:“所以……你不想买房了对吗?要把钱借给她对吗?”
顾远桥声音很轻:“房子当然要买,她会还钱的,无非晚一点,不过这钱是我们俩的,我总要听听你的意见。”
钱雨压着满腹愁云,答他:“好,我考虑一下。”
钱雨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可一想到鄂臣,她就觉得自己这钱借得窝囊。
凭什么他坏事做尽,连亲生女儿都不管,自己却要拿出买房的钱救他女儿。
而且老话说得好,救急不救穷。
姚蓓说是借钱,可她连收入都没有,这么一大笔钱,要还到何年何月,那自己还怎么买房呢?
夜里躺在床上,就着温柔的月光,顾远桥看见钱雨的一双眼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她翻来覆去,一夜没睡。
隔天晚上十点,窗外雨水滴滴答答了几个小时,钱雨给顾远桥打了个电话,和三个小时前的结果一样,还是关机。
钱雨心上泛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就算加班也不该关机的,她满腹狐疑地沉着脸去洗澡。
几分钟后,卫生间的门被猛地拉开,钱雨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只裹着条浴巾光着脚奔到卧室,那份少见的慌张,甚至惊醒了睡在床尾的猫。
她跪在床前,双手探进床底一番摸索后,捧出个漂亮的铁艺盒子。
当她掀开盖子认真翻找,确认里面少了一张卡时,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筋骨一般,瘫坐在地上。
一阵带着凉意的风破窗而入,霎时间大雨倾盆。
钱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依然呆坐着没动。
说好要等她考虑一下,他到底还是等不及偷偷拿走了存款,他这样做真让人寒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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