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也怕老天会再惩罚她,她不愿见我。我跪在庙前一天一夜,又花重金给她修缮了庙宇,她终于答应出手帮我。 神婆给我一支甘草,让我回家碾成粉末冲水喝了。我一开始不相信,但也照做了。神奇的是,两三个之后,我夫人竟然就怀上了! 我欣喜若狂,想再去北方找那神婆道谢,可是她却托那个女人传话给我,她说不用去谢她,但是要切记不能让我夫人吃兔肉。 我夫人平生最爱兔肉,无论烤的还是烹的,都是她的心头好。那神婆托人带来的这句话,我们是记住了,却没放在心上。在怀孕七个月的时候,终究是偷偷摸摸吃了些兔肉。 当晚,我夫人就腹痛难忍,痛的在床上打滚,拿头撞墙。好不容易折腾了半宿终于休息了,却没想到快天亮时忽然大出血了。 费劲千辛万苦怀上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就因为一口兔肉。每每现在提起来这事,心里还是很愤怒。 我又去找了神婆,我想问她为什么吃兔肉,孩子竟然就没了。当我见到神婆的时候惊呆了,神婆的双腿都没了。她说,这个孩子本来就是她问上天借来的。上天不会白给我们孩子,代价就是她的双腿和我夫人以后不能做自己最喜欢的事情。 是的,神婆说,就因为我夫人吃了兔肉,做了自己不该做的事。她和老天爷的买卖就谈不成了,老天爷生气,自然要给我们惩罚。 神婆让我们厚葬了孩子。可是一个流产的婴儿,又该怎么厚葬? 我周围的人谁不知道我快做父亲了,可是现在孩子没了,我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我没把神婆的话当回事,把夫人从医院接回来,便再也没提过孩子的事。可是,却没想到,这又出了事。 从流产之后,我就诸事不顺。先是公司里有人卷了大笔财款跑路,我因此身负高债。紧接着周围的朋友也众叛亲离,甚至连我父母也反目成仇,现在只剩下我和我夫人在这相依为命。 哦对了,更可怕的是我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你也看到了,我现在骨瘦如柴,以前我不是这样的。可是现在,这身子是一天比一天垮了。 后来那神婆又托人传话给我,说是找到婴儿的尸首,潜心供奉上百天,婴儿还会复活。 这一次,我不敢不信她的了。我花了最后的积蓄,托人找到了婴儿的尸首,远离我当初生活的城市,跑来这里,租了这么个房子,只和我夫人每日供奉。 你也看到了,就是桌上那个木盒。那里面,便是我夫人怀胎七月流下的婴儿。
祁桐说完,身旁的妇人吕钰凝早已泪流满面,低声啜泣着靠在祁桐肩头。她又怎会不知祁桐的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只是面对如此现实,她也毫无办法。 “姑娘,你想帮我们,足以证明你是个好人。只是,我们面临的事情太玄了,人力又怎么抗衡的过老天爷呢。” 祁桐重重叹了口气,或许是这些事情憋在他心里太久了,如今说出来,看起来倒是轻松了不少。 江青青转头怔怔看着桌上漆黑的木盒,实在没想到它竟然会有如此故事。 看着江青青沉默不语,祁桐再度苦笑了一声,无奈开口道:“姑娘,今天的事你当个故事听听就可以了,以后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还有最近找个机会搬走吧,留在这里怕是会被我们的霉运染上了。” 祁桐默默看着江青青,虽然后者依旧一言不发,但他心里还是对江青青满是感激。这么长时间以来,江青青是唯一愿意主动向她们伸手的人。 江青青沉默半响,忽然抬起头来看着祁桐,定定开口道:“你真的相信那神婆让你们二人在这里供奉婴儿的尸首,就会让他死而复生吗?” 祁桐一怔,随即无奈道:“不信又有什么用?我现在一无所有,不都是因为我不信她的结果吗?” 江青青忽然笑了起来,豁然起身走到木盒旁边,凤眼定定看着木盒,眼中带着些许厌恶。 “你还真是一手好算计,让这么一家人陪你玩了这么大一场,害的别人倾家荡产、众叛亲离,这就是你所谓的助人?”江青青呵叱道,说到最后几乎是吼了出来。 “姑娘,你这是做什么?那里面躺的可是我的孩子啊。”妇人哽咽道,泪眼朦胧的看着江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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