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少仍是不解,反驳道:“难道将我和那些亡命之徒关在一起就安全了?” 杨勇领着他向前走了十数米,到得最角落一间牢房前,道:“三少爷,你看他们哪儿像重刑犯?” 李三少向里望去,不足三十平米的空间里躺着、坐着十多个老人和病人,他们有的在熟睡,或者说是死了;有的在朝着半米宽的铁窗张望,还不住叹息……丝毫看不出一点歹像,更像是平头老百姓。看着那些无辜的眼神,李三少心中是一阵说不出的酸楚。 杨勇道:“郑氏兄弟为祸上海滩,利用职务之便,将得罪他们的人一一关进来,并以重刑犯相待。” 杨勇一手下道:“三少爷,这里虽然脏乱,但是很安全,我们兄弟几个轮流值班盯着,你不会有危险的。” 李三少信奉地点了点头,随即进入了牢房。里面又冷又潮又暗,散发出阵阵恶臭。几个犯人瞅着他,皆无奈地摇了摇头,并不住叫骂郑孝不是东西,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一个老人关切地将李三少喊到自己身边坐下,其他人立刻围了过来。 老人道:“孩子,你怎么会被抓进来?” 李三少可不想被人知道自己杀人犯的身份,傻傻笑道:“犯了点小事,我明日就出去了。” 所有人大笑起来,就连睡着的犯人也笑醒了,弄得李三少很是郁闷。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指着墙角的一堆死尸道:“进到此处的人都是这种结局,何谈明日。” 李三少惊出了一身冷汗,忙问怎么回事。 一书生模样的长者道:“进到这里的人,一定是招惹了郑家人,或与之有关的人,反正你一进到这死牢,就如同进了地狱,想活活不成,想死死不了,最后化成墙角那一堆白骨。” 老人嘴角微微颤动,流下了悔恨的泪水,啜泣道:“孩子,我也是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被抓进来的,这一晃,已经过去六十年了。”咳咳两声,显得很吃力。 李三少惊道:“六十年?你犯了甚么罪要被关这么久?” 老人道:“六十年前,大清尚在,郑孝他爹是此地父母官,他爹的十三房姨太上街,我只瞥了一眼,便被抓了进来,我家里人还不知道我是死是活。” 李三少惊呼道:“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中年男人道:“十年前,我在郑孝家门前吐了一口痰,就被抓进来了。” “我摸了一下郑仁的汽车,就被判了三年,三年又三年,现在已经九年了。” “郑孝他二舅老爷家的狗把我咬伤了,我就被抓进来了。” …… 众人纷纷说着自己的凄惨经历,每一个故事都离奇的紧,李三少就像听评书一般,临末道:“那你们每个人进来最少也有几年了吧!” 中年人指着面壁哭泣的一个年轻人道:“也不是啊,这小子是今早被抓进来的,他好像是看见郑仁的儿子给锦辉巷老板的儿子下毒……” 李三少惊道:“如此说来,田风是被郑泽下毒致死的,不是被我打死的!” 那人嗖一下转过身来,却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他一脸震惊,道:“你……你是三少爷?” 李三少嗯了一声,又道:“你当真看见田风被下了毒?” 少年道:“当然不会错,我本是郑家酒楼的伙计,今早郑泽约了田风吃酒,暗中教我给他下毒。郑泽明明说事后要给我涨工资的,却把我抓进了监牢。”说罢痛哭起来。 中年人愤愤道:“助纣为虐,你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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