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畅就是这时候出场的。
她家在北京郊区,是我们舍长,嘴巴最是厉害。
可能是出于嫉妒吧,也可能是因为我给人的感觉太清高。总之她看我不顺眼。
她在背后说我坏话,到处传谣。她说我生性放荡,同时网恋十个男朋友。偷室友的钱,把用过的卫生巾,直接扔马桶里。
搞得新同学都戴着有色眼镜看我。
后来,她看我不会反击,干脆当着我的面,出言不逊。
艺术节我舞蹈拿了奖,校舞蹈队让我去参加排练。每周排练回来,韩畅都要问候我一遍,是不是又去发骚了。
其他室友就会跟着笑,指桑骂槐,说我不要脸。
后来,韩畅发现我有痛经的毛病。深冬了,一到我不舒服的那几天,她就要打开窗子,说透透气。
而我痛得在床上缩成一团,等她们走了,才能把窗子关起来。
大一寒假,我像逃难一样离开了校园。
可是重新回到校园,我不得不又面对韩畅她们尖酸恶毒的嘴脸。
北京的春天,干燥得能冒出火来。
是开学后的第二周,我从舞蹈队排练回来,韩畅正抱着电脑聊天。
她看见我,马上合上电脑,开始了她的表演。
又去发骚了?每天就知道在男生面前卖弄,也不怕骚出毛病来……
我坐在宿舍的床上,一直沉默,像只隐没在春光里的狮子,静静地,点燃了心里的引捻。
我站起身,对着镜子,把散开的头发挽起来。
韩畅嗤的一声笑出来,呦,在宿舍里也要浪啊,我们可不爱看……
我走到她面前,猛地扇了她一个巴掌。
她一下愣住,定了三秒才喊出来,你打我!
我说,这是你要我打你的!
我揪起她的脖领,巴掌像雨点一样落下去。
她尖叫,反抗,厮打。
跳舞的姑娘,瘦,但有力气。我把她按在地下,疯了似地抽她的脸。
韩畅怕了,放声大哭。
而我的心,终于在她的哭声里,获得了平静。
那一刻,就连窗外躁郁的春天,都好像变成了葱绿可人的样子,明媚动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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