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阿姐容色如此好,这印记也似锦上添花,不贴花钿也好看极。”
她看似仔仔细细地贴着花钿,那手指却时有时无地碰触那印记,似要证实什么一般。
“我哪里有哄你,若不是阿姐长日戴着面纱,又不爱出门,这望京城第一美人,哪儿轮得到惠娘表姐。”
顾惠娘比贺云婳年长半岁,是贺云婳姑姑贺之仪的嫡女,国公府唯一的嫡出小姐,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才貌双全,望京城第一美人。
贺云婳与这表姐关系是好的,但为了表示与贺云染关系更亲近,什么都敢说。
少女亲手给贺云染贴花钿,细致又小心翼翼,生怕弄痛了她一般,终于贴好了,还细细地吹了吹,亲自去搬了铜镜过来给贺云染看:
如果不是知道她一大早兴冲冲地过来看望,其实是为了看她脸颊上的这胎记还在不在,贺云染还真就信了她的直率单纯了。
想起昨夜的事儿,贺云染很清楚,贺云婳这是明晃晃的试探与亲手查证。
今儿如果她这脸上的胎记不在了,那事情可就真的过不去了。
李氏知晓她脸上的胎记是守宫砂,贺云婳做为她的女儿,有可能什么都不知吗?
此刻,贺云染便是想找理由推托昨日之事与李氏母女无关都做不到。
“阿姐,我真心觉得阿姐这胎记极别致。”贺云婳对着贺云染的脸左看右看,似乎也对自己帮贺云染贴好的花钿很满意,笑嘻嘻:
“看到阿姐你还能起来梳妆,我就放心了。一早听说你昨晚回来后就高热不起,真是吓到我了。”
“对了,阿姐昨日不是说到铺子查账么,怎么我去买个豌豆糕的功夫你就不见了?我在几个铺子里追着找了你半天呢。”
“你不知道,听说城里最近有大盗,麒麟卫天天在外面抓人,可吓人了,我真担心阿姐出了什么事。”
“我能出什么事。”贺云染低头轻轻拨动茶盏,黛眉低垂,语气淡淡:
“哎呀,阿姐怎地如此说?我怎会希望阿姐出事?”贺云婳到底才十五,嘴上嚷嚷着表达气愤,眼底却不由闪过了一丝疑惑与紧张,手里拿着的丝帕都不由绞紧了一分。
“阿姐没事就最好了。我最喜欢阿姐了。”贺云婳甜甜地笑,看起来毫无心机的样子:
“上月母亲过生日,祖母赏了一根百年参,我去讨了给阿姐送过来补补身体。”
她说一出便是一出,放下茶盏就走:“阿姐你等我呀,我向母亲讨了就给你送过来。”
少女蹦蹦跳跳地出去了,夏儿送出去关上院门进来,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不似上头那位尚书夫人,看似温柔贤淑,心眼比那筛子还多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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