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燕在医院后面的弄堂里租了一个小门脸,十几平方米,简单的放着几张桌子,除了几个应季的小菜,主要就是经营酸梅汤。
每天早上,徐燕就会腆着微微隆起的肚子,早早支起大桶。 把洗净的话梅,乌梅、甘草、冰糖、山楂秤好洗净了,放到大桶里熬上小半天,整个弄堂里都是酸甜的味道。 弄堂里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有修鞋的,卖光盘的,理发的、剃头的。 各色人,夹杂着各种吆喝以及裹挟着各种味道,把整个弄堂填充成浆糊一般的拥挤。 徐燕可以说是这个弄堂里的一道风景,她有着小城里绝无仅有的普通话,那声音,用理发匠老六的话来说,一听声音,心就软了。 卖光盘的老张却说,一听徐燕说话,有些地方却硬了。 徐燕的人和她的普通话一样的圆润,个子不高不矮,身材不胖不瘦,眼睛不大不小,胸脯不高不矮,整个人一笑,整个弄堂里就会春风拂面。 徐燕的生意不错,每天熬制几大桶酸梅汤,即便外人不光顾,也会被弄堂里的这些摊贩们消灭干净。 吃干抹净的摊贩们往往在徐燕的小店里一坐就是半天,往往来了生意也懒得做。 徐燕的小店里没有空调,闷热的华北天气,几乎把小店捂出了痱子。 老六穿着跨栏背心,赤着脚坐在粗糙的椅子上,用手像是扇子一样在脸前面来回忽扇说,卧槽,热死了,徐燕,你怎么不装一台空调啊。 徐燕笑着说,我这小店,不知道哪天就关门了,买那玩意干嘛?
卖光盘的老张皱了一下眉说,关什么门?这里不是挺好吗? 说话间,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老板,来一杯酸梅汤。 一个戴着眼镜的温婉男人站在门口的遮阳棚下,他的身边站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三四岁的女孩。 这个男人徐燕认识,他是附近中学的一名语文老师,叫文安。 文安每天都会来给女儿买一杯酸梅汤。 文安每次来,老六和老张等人都会大声问,文安,你家老婆回来了吗? 文安每次都谦卑地笑,说,没呢。 文安还没走,这些人又开始老调重弹,说起文安的故事来。 文安的老婆跟着别的男人跑了,文安的女儿又患了重病,所有世间的苦难几乎都叠加到他一个人的身上。 这些人说话的声音很大,文安分明是听到了,但是他仍然笑着,不发一言。 羊角辫手里扬着五块钱,两颗黑葡萄似的眼睛眨着说,阿姨,给你钱。 徐燕蹲下身,攥了攥羊角辫瘦弱的双肩说,阿姨请你喝,不要钱。 羊角辫跳跃起来,一把抱住徐燕说,谢谢阿姨,紧接着一个吻便飞快的贴在了徐燕的脸上。 那一刻间,徐燕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幸福,仿佛身边的这文安就是她的男人,而羊角辫就是她的女儿。
可是,徐燕知道,自己配不上文安,因为他是一个被原配通缉的小三。
她为了在腥风血雨的城市里站住脚,把自己兜售给了上司,很不幸,上司的随心所欲,使得她很快中枪了。 更加不幸的是,上司的老婆知道了他们的破事,于是便追着徐燕穷追猛打,顾忌脸面的徐燕不得已只得偷偷跑到这个小城躲避。 但是,上司原配依然发下了豪言壮语,那就是谁能提供徐燕下落者,奖金十万。 她的咄咄逼人,使得徐燕整天提心吊胆,生怕哪天被抓住会被毁了容。 文安临走的时候,冲徐燕笑笑说,你真好看,像极了梅艳芳 。 老张已经走出来,两只眼睛直视着文安说,我说她更像苍井空。 梅艳芳徐燕知道,那个令无数男人心疼的女人,可是苍井空她倒是没听说过。 半个月后,文安再次带着羊角辫来买酸梅汤。 酸梅汤还没有冰凉,于是文安就坐在小店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徐燕聊着天。 惹得对面的老张一次次把能吃人的目光隔着一条公路刺过来。 天没有预兆地下雨了,文安手忙脚乱地帮着徐燕把遮阳网下面的桌椅板凳搬到屋里去,惹得老六把修鞋用的锤子敲得震天响。
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了,羊角辫弯在徐燕的床上睡着了,徐燕张罗着做饭,他在一边摘菜。
一边的羊角辫不时传来一声咳嗽,惹文安惊慌失措的扔下手里的菜慌忙跑过去查看。 徐燕叹了口气问,你怎么不带孩子去大医院看病? 文安苦笑着说,把我卖了能换回她治病的十万块钱吗? 徐燕和文安吃饭的时候,老张闯了进来,他红着眼,气咻咻地指着徐燕说,给老子来一杯酸梅汤。 徐燕说,你的火气这么大,喝酸梅汤未必管用。 老张虎着脸,狠狠地瞪着文安说,你这人,看不住自己的老婆,又跑来勾搭徐燕。 我告诉你们,你们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小吃店的老板,你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徐燕说,我们是不是一路人,关你什么事? 老张气的跺脚,指着徐燕说,好好,你要是惹了我,一辈子你也别想在这里混下去了。 徐燕笑着说,老张,你还是好好地卖你的光盘吧。
徐燕的小店,每天除去七七八八的本金,也能有二三百的收入。
这点收入,说实话,远不如当初在公司时一瓶化妆品的价格。 但是她那阵子也傻,单纯到只要留在公司,其他一切都是浮云。 所以她并没有多少积蓄,就连她这小店也是自己投的资。 她守在这里,等着那个把她肚子搞大的男人实现他的诺言,他说,他只要能给他生下孩子,他就一定会来接她们回家的。 可是她在这里已经四个月了,那个曾经许诺接她回家的男人,一次也没出现过。 徐燕早已经打听过了,文安的老婆跟别的有钱的男人跑了,留下一个患了重病的女儿。 而文安在去给女儿检查病情的时候,又无意中得知了他和这个女儿没有一丝血缘关系。 可是文安依旧对她好,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钱,都填进了医院这个无底洞。 所有人讲这件事的时候,都把文安当成一个傻逼来戏谑,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在这背后,却有着打动徐燕内心的感动。 一个男人能够做到如此,肯定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值得托付。
徐燕决定帮文安一把,他想让文安在放学后来自己店里帮忙,至于工资,不会比上课挣得少。
文安听到后吓了一跳,连连摆手说不能,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挣你一个柔弱女子的钱? 徐燕哭笑不得,这样一个近乎于迂腐的男人倒有些可爱。 屋外的雨似乎小了些,夜幕已经拉下,弄堂里所有的嘈杂被这场雨冲刷的干干净净。 有雨水溅进屋子,徐燕便起身关了门。 徐燕转过身,文安忽然变得有些拘谨,说,我还是走吧,免得瓜田李下。 徐燕走上来,忽然一把抱住文安,使劲把自己挂在他的身上,嘴里喘着粗气说要我。 文安分明吓了一跳说,瞎胡闹,你还怀着孩子呢! 徐燕不管,瞬间就堵住了文安的唇,以吻封缄。 有人说,女人的身体通向欲望,而嘴唇却通向爱情。 徐燕就把自己的爱情烙印戳上了文安的嘴唇。 文安变得主动起来,他反剪着徐艳的手,把徐燕摁倒在小店咿咿呀呀的桌子上。
等文安从刚从徐燕身上下来,门口却咚咚咚地响起了剧烈的敲门声。
徐燕打开门,老张虎着脸看着惶恐不安的文安,又看看云鬓散乱地徐燕,不由气急败坏地说,徐燕,你他妈的还想不想活了? 徐燕昂着头,倔强地说,我活不活跟你无关。 老张气的跳起来,指着文安说,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 她现在身价十万,你只要举报了她,你就能得到十万块! 文安惊愕地看着徐燕,徐燕冷冷地说,老张,我白陪你睡了几个月,你还是把我的秘密说了出来。 隐私就像伤疤,一旦揭开就会血淋淋地疼。 文安看到徐燕死死盯着老张,那样子恨不得把老张活吞了。 老张可能也为自己的口无遮拦感到后悔,一转身就走了出去。
文安最终也没有来徐燕的小店上班,他在背着女儿去医院的时候开始绕着徐燕。
徐燕曾经截住他,凌厉地问,我还能把你吃了?
在徐燕的认知里,肯定是文安知道了自己和老张有一腿,嫌弃自己脏了。 而文安却认为,徐燕一个女流,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已属不易,自己不能揣着她的隐私,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老张在街道上开始宣传,徐燕的酸梅汤里面放置的不是冰糖,是甜蜜素。 他还从里面喝出苍蝇来。 老张的嘴,成了击垮徐燕小店的致命武器。 所有的人都知道老张开始和徐燕交恶,他们从老张的嘴里知道了徐燕的秘密。 也知道了老张无意间用这个秘密做要挟,睡了徐燕四个月。 徐燕的小店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文安知道了风言风语,来过两次徐燕的店。 除了安慰,还有做爱。 徐燕比文安想象中的要疯狂,一开始文安怀疑徐燕有点饥渴。 所以才不遗余力地狠狠地索要,后来才知道,她这是想把肚子里该死的胎儿做掉。
几天后,徐燕的小店里忽然来了几个人,他们上来就砸了徐燕的店,掀翻了熬制酸梅汤的不锈钢桶,里面泡的浑圆的话梅滚了一地。
徐燕被几个人摁在地上,狠狠地收拾了一顿。 老张围在不远处看着笑话,嘴里奚落着活该,不让我上你的床,活该。 徐燕爬起来,嘴里泛着血水,身下早已一摊污血,她翅楞楞瞪着老张,冷笑着说,肯定是你这厮告了我的密,你真卑鄙。 老张吓了一跳,说,放屁,老子才不干那么缺德的事。 徐燕爬起来说,除了你,就只有文安知道,你说,他会告密? 当然不会,人人都知道老张在和徐燕互掐,使出这等下三滥的手段来也不为过。 在这个弄堂里,最被人瞧不起的不是职业的卑贱,而是上了人家床还卸了人家床板的男人。 这种人只要一天不死,都会受到一辈子的奚落。 所有的人的尖刀利矛都对准了老张,老张大叫一声,在人们的惊呼中,朝着一辆迎面而来的大客车撞了上去。 徐燕笑了笑,拿起手机,喂,文安,我刚往你的卡里打了十万块钱,你一定要给丫头好好治病,我等你回来。 这世界上,有些人有些事有些爱; 在见到的第一次,就注定要羁绊一生; 就注定像一棵树一样,生长在心里,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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