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农村,没有城里的嘈杂,有的只是虫鸣鸟叫声以及那绿油油的田野。清晨,阮昱阳孤独的坐在屋檐下抽着旱烟,望着眼前那一片绿,眼中尽是沧桑——唉,时间过得可真快,眨眼间就已经67岁了,怎么不知不觉就老了啊。 早饭之后,阮昱阳去了一趟县城,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布袋,而后,他向邻居田佑初的家中走去,此刻,在田佑初的家门前围了数十人,皆是在讨论修桥的事——村子离镇上不算远,但隔着一条小河,河中间用一些石头相连,成年人过河轻而易举,可孩子们去镇里上学就十分艰难,几乎每年都会有一两个小孩掉落河中,再也没上来过,而那田佑初的大儿子就是其中之一。 村民们争吵不断,有的赞同凑钱修桥,有的却持反对意见,此事每年都会商议,可从没成功过,毕竟让每家每户拿出上千元钱,谁都会心痛。 就在反对声一浪高过一浪时,阮昱阳扒开人群,将手中的布袋递给田佑初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们不能因为舍不得一点钱,就让未来更多的孩子掉入河中,那些孩子说不定就是你们的后人呐。” 此话一出,在场的村民都低头不再作声。接着,阮昱阳又说:“大家都是农民,挣钱不容易,所以我愿出钱十万,为你们减少负担。” 十万!是真是假?村们疑惑的向那布袋望去,当田佑初将布袋里的钱一叠叠的拿出后,村民们都由衷的佩服眼前这名老人的无私,可田佑初却直连摇头,说:“不,这绝对不行,阮叔今年已67岁了,这是他的养老钱,我们如果有一点良心就绝不能收!” 村民们虽想接受这笔钱,可在田佑初的坚持下,只能咬牙拒绝。无奈,阮昱阳见送钱都送不掉,便骂道:“真是迂腐不堪的一群人,我儿子每月给我寄三千,我是愁吃穿的人吗?再说我家房子的墙里有金砖,难道你们父辈没告诉你们?实话跟你们说,我先辈确实留下了金砖,我也不缺这点小钱。”说完,阮昱阳拄着拐杖蹒跚而去,让村民们错愕不已,当然,大多数人是不相信金砖之说的,但也有少数人对此信以为真。 他自称墙里有金砖的事,一传十,十传百,就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这日,当阮昱阳又坐在屋檐下抽旱烟时,一辆小轿车停在了院门外,接着,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当阮昱阳看清来人后,顿时精神一振,这不正是他三年没见的儿子阮镇霖吗? “爸,我回来了。”儿子阮镇霖提着大包小包的补品,将父亲扶进屋后,又说:“爸,对不起 ,这几年工作太忙了,没时间回家,你身体还好吗?” “好、好,能再见你一面比什么都好。” “爸,说什么傻话呢,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看你都瘦了,我每个月都给你寄了钱,该吃该穿你可别省。” 面对儿子的关心,阮昱阳感动得稀里哗啦,有一句话他憋在心里很久了,可在电话里从没机会说出口,他多想说:儿呐,爸是真的想你了啊。 这些年,他一个人生活真的太孤独了,可却又不愿成为儿子的累赘…… 父子二人简单的吃过晚饭,儿子阮镇霖便问:“爸,听说我们家墙里有金砖,这是真的吗?” 阮昱阳默不作声,不点头也不摇头,儿子见此,立即高兴得欢呼了起来,“原来传言是真的,爷爷还在世时就跟我说过,我们祖上很有钱,只是家道中落。” 在父亲阮昱阳还没回过神来时,儿子就立即拿着工具去拆墙了。“儿呐,你做什么。” 阮镇霖吐了口唾沫在手上,一边拆墙一边说:“爸,财不外露,你为何要公诸于众呢,还好田佑初大哥将你花钱为村民修桥的事告诉我了,若晚些知道,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早就将咱们家拆得一块砖都不剩了。” 父亲阮昱阳见事已至此也无力拦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做出不可理喻的事,最后墙拆掉了,却连半块金砖都没见着,正待儿子唉声叹气时,墙角的一张纸映入眼帘,捡起来一看,顿时红了眼。 “爸、爸……“儿子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哽咽道:“怎么会这样,你……” 阮昱阳回身,当看见那张纸被儿子拿着时,猛然站起,而后却像一个泄气的皮球瘫坐原地——那是一张病重通知书。 这一夜,父子二人毫无睡意,阮昱阳说:“儿呐,我知道你工作忙,好几次都想将实情告诉你,可每次给你打电话,你一边跟我说话,一边跟同事聊工作,我不知该怎么开口…… 唉,我虽老了,却并不糊涂,从电话里听到你公司遇到了危机,你缺钱,你渴望成功,所以那金砖的消息是我故意说的,因为我想让你回家,我想再见你一面,可却没想到你会做出拆墙之事,行动之快让我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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