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妈进门那天,奶奶把秀玲藏了起来。
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说:“玲儿,那女人不知道你爸有囡囡了,记得不要乱喊人!”
但纸是包不住火的,新进门的媳妇很快发现自己上当了。
一切祸害的根源,来自秀玲爸年轻时的荒唐。他贪恋酒吧驻场女的容色,一夜贪欢有了孩子,但两人似乎没准备好当父母。
最后,埋单的人成了无辜的秀玲。
出生后,秀玲跟着奶奶在镇上生活,直到爸爸赚了一笔钱,从城里带回一个女人。
只是万万没想到,他骗了对方,一直对外宣称单身无孩。
可想而知,当后妈嫁进门,发现自己像猴子一样被耍得团团转时,该有多愤怒。
原本婚事是要闹掰的,但后妈怀孕六七个月了,只得硬着头皮进门。
她一边抚着腹中隆起的山丘,一边用刀子般冷冽的目光扫向秀玲。
不受待见的女孩,成了后妈的眼中刺,肉中钉。
奶奶年迈,身体不太好,纵使想要护犊子,很多时候有心无力。爸爸更是没有担当,生怕好不容易拐来的老婆跑了,一个劲叮嘱女儿要听话。
秀玲的日子不太好过,年纪小小得拖地洗衣,学习做饭。在弟弟出生后,她还得在冰冷的水里揉搓娃娃的小衣小裤。
一直到十岁,秀玲都过着任劳任怨的日子,只知道掏心掏肺干活。
后妈舍不得给秀玲买新衣,女孩儿身上破旧的衣衫鞋袜,成为同学嘲讽的对象。
秀玲本以为一辈子就这么过了,哪里料到一个意外闯入的少年,会改变她的人生。
那年,班上来了一个转学生。他叫姜越,个头小小,比班上大部分同学都小一岁。
听说姜爸爸在城里做生意破产了,只得把儿子放回爷爷奶奶家。
班主任把人安排给秀玲当同桌,姜越一开始适应不了生活的落差,对谁都是一副臭脸。
男生们嘲笑他,落难凤凰不如鸡,还以为自己是城里的骄傲少爷呢!
少年红着眼上前干架,可他势单力薄,力气又小,每次只能落得个鼻青脸肿的份。
有一回,姜越被揍得鼻子流血,怏怏不乐回到座位。
秀玲掏出了帕子,沾了点窗外的雨水递过去。姜越拧头不肯接。
秀玲也不知怎么的,忽地想起家里哭成花脸猫的弟弟,伸手温柔替他擦掉。
善意的举动,容易拉近人的距离。
尤其是当两个在班上不怎么受待见的孩子,去哪都被奚落嘲笑时,更容易靠在一起取暖。
秀玲成绩不太好,被繁重家事压得喘不过气,根本无暇顾及功课。姜越脑子不错,以前家里总请辅导老师,基础打得扎实。
他利用课间替秀玲讲题,鼓励她好好努力,将来考上大学离开这鬼地方。
秀玲凝视着他明亮的眼睛,难以置信问:“我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