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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儿子吞下20颗安眠药,我含泪收下了爱情告白

发布时间:2023-01-27 20:29   来源:未知    作者:qingtian

















来源:知音真实故事
(ID:zsgszx118)


8月14日,是我和丈夫老李约好办离婚手续的日子。

下午一点前,我正在收拾行李。办完手续,我就可以直接离开这个家了。

此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

我拿起一看,备注显示是儿子小为。接通后,里面传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声音:“是李小为的家属吗?他现在深度昏迷,请来一趟上海瑞金医院。”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胸腔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喘不过气来。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在侄女的陪同下,我们买了最快飞往上海的机票。

一路上,我的心全在小为身上。他大学毕业后刚参加工作不久,那么年轻,前程似锦,怎么会出事?

去上海出差之前,小为还笑眯眯地跟我告别,让我好好保重。临走前,他又给我剥了一碗的石榴,让我慢慢吃。

这么好的儿子,怎么会有事?我胡思乱想着,一双手忍不住阵阵颤抖,脚软得根本走不了路。

老李走路也变得颤颤巍巍的,他冰凉的手紧紧抓着我的胳膊,“不会有事情的,不会的。”也不知道是安慰我还是安慰他自己。

紧赶慢赶,几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医院。在太平间里,见到了儿子小为。

我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不是说深度昏迷吗?为什么会在太平间?我的儿子明明在出差,为什么如今冷冰冰地躺在了那里?

我整个人瘫软在那里,连爬起来看一眼儿子仪容的力气都没有。

踉跄的老李扶了我一把,他褶皱的脸惨白惨白的,嘴角不住颤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给我们打电话的,是宾馆老板。他用小为的电话通知我们,只敢说孩子深度昏迷,就是怕我们承受不住。

就地给孩子办完丧事之后,我与老李相顾无言。我们谁也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儿子,为什么会选择这条路?

直到我清理小为的遗物时,发现了他的日记本、空的安眠药药瓶、以及一张抑郁症诊断报告,心里的疑惑才得以解开。



厚厚的日记本里写满了日常的琐碎,在字里行间,我和老李看到了一段婚姻破碎的过程,以及一个家庭的破碎,对孩子的所有伤害。

“爸妈又吵架了,我躲在屋子的墙角一动不动。他们肯定都当我是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吧。”

“今天爸爸带我去了一个阿姨家,她让我写作业。他以为我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屁孩呢。我攥紧了拳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我的心都在滴血。我的妈妈,我该怎么办?”

“我读大学了,可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爸爸妈妈,他们会离婚吗?我终于可以不再是一个包袱了吗?我知道自己一直是阻碍他们离婚的借口,没有了我,他们应该会更幸福吧?”

“这两年我对什么事都提不兴趣。大学虽然毕业了,也找到了工作,但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你们照例为此前的事情争吵纠缠,照例是注意不到我的。我走了,你们是不是就不用吵了呢?”

……

一篇篇日记,就像是一个个巴掌,扇在了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和那张刺眼的医学诊断报告在提醒着我,我的婚姻有多么的糟糕,我的儿子这么多年如何饱受煎熬。

而更令人痛心的是,作为妈妈,我对此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老李拿着日记本不断地扇自己巴掌,而我捂着胸口,一口气没上来,倒在地上,哭到几度昏厥。 

我叫高鸣霞,今年48岁,是一家化工厂的质检员。

我年轻时长得很好看,是家中幺女。到了年龄,父母托媒人给我相亲,我去了几次,都不了了之。

有一次相亲失败后,走在回家的路上,我被一辆绿色的小三轮剐蹭。

伤势倒不严重,但车主为了逃避责任,先发制人,倒打一耙,骂我骂得很难听。

街上人多,纷纷围观。我气得涨红了脸,可从小家教良好的我,骂不出什么难听的话,在吵架中明显居于下风,急得直跺脚。

此时,一个路过的年轻人听不下去,他用力扯过三轮车主的手把。车主被吓了一跳,悻悻地走了。

我松了一口气,抬头就看见了李文那张清俊的脸。

英雄救美的桥段很俗,却真切地在我们身上发生了。

交往一段时间后,我把李文带回了家。父亲得知李家穷得就剩个老母亲时,坚决反对我和他结婚。

可我坚决要嫁,就算父亲和我断绝父女关系也在所不惜。

没有得到自己父母祝福的婚姻有点苦。我们结婚之初,连一床像样的被子都没有,李文握着我手:“鸣霞,我们会有钱的。”

结婚当晚,我看见李文身上短了半截打着补丁的秋衣,他尴尬地低下了头。我暗暗发誓,将来一定给我爱的男人最好的。

婚后的第一笔工资,我就给李文买了两套厚实的保暖内衣。

李文小心翼翼地换下了破旧的秋衣,也不舍得扔。我看他这样,忍不住的心酸。他排行第二,兄弟姐妹多,家里又穷,他能活着长大,也是不容易了。

那件没被扔掉的破旧秋衣,被李文剪成了不同大小的布片,大的给我做成了自行车垫,小的由他亲自纳成了鞋底。

日子过得不温不火,但我们都很满足。小为出生后,我坐月子时,也都是李文忙前忙后地张罗。


那时候,我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唯独遗憾的是,李文的工作一直不咸不淡。我升任公司主管之后,他还在打拼了5年的普工岗位上待着。

我知道,李文的学历不高,工作能力一般,偏偏为人还有些清高。个性上的原因,让工作多年的他迟迟无法升迁。

我升任主管时,同事起哄要我请客。我怕李文多想,愣是背着“小气鬼”的揶揄,没有大张旗鼓地请客吃饭,只是在家里多炒了几个菜。

可即使如此低调,还是触动了李文敏感的神经。饭桌上,李文斜了我一眼,阴阳怪气地说:“能吃上那么好的菜,都托主管大人的福。”

我有些恼怒,恨他不争气,还不体谅我的一片苦心。

晚上,我本想安慰一下李文,他却主动抱着我,呢喃地跟我道歉,说我太优秀了,优秀到他忍不住要嫉妒,所以才说了那些酸不溜秋的话。他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

我很快就原谅了他。

我以为这只是婚姻的小插曲,可随着我越来越忙,对家管的越来越少,这颗埋在我们婚姻里地雷,终究还是炸了。

出事当天,是我和李文结婚十周年的纪念日。

那天晚上,在公司上夜班的我,本想给老公孩子一个惊喜,便让公司员工替班。

我拎着提前订好的奶油蛋糕,悄然回到了家中。


可是,家里静悄悄的,厨房里冷锅冷灶,我的心一片荒凉。李文的电话打不通,孩子又没有联系方式,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在邻居支支吾吾的指点里,我弄清了李文的去向。

在我们隔壁一条偏僻弄堂的角落里,我找到了一间独门小屋,那是胡寡妇的家。

小屋客厅里亮着灯,儿子小为正坐在那里写作业。

见我进门,小为正准备喊“妈妈”,我忍着怒火,伸出手指“嘘”了一声。

卧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出男女说笑的声音。我“啪”地一声推开了门,李文的一只脚还在泡脚盆里,另一脚悬着空,正准备用毛巾擦干。

他看见我,就像是看见了鬼,一下踩空,跌在了地上,水撒在拥挤的小出租屋,流得满地都是。


我什么都没说,拉着儿子就走。

到了家,小为才有些害怕地说:“妈妈,手疼。”

儿子眼中的泪水让我短暂地找回了理智,我打发儿子回房间睡觉。

很快,李文就回到了家,他什么都不说,沉默着,任由我撕碎了他的衬衫。我的指甲劈了好几个,血点洒在我为他买的白衬衫上。

我和他,我们这对旁人眼里曾经的恩爱夫妻,是多么的狼狈!

发生这样的事,我不能离婚,我要是走了岂不是便宜了外面的贱人,但我也绝对不让李文好过。

李文回归家庭之后,我并没有因为他的忏悔息事宁人,我反而觉得李文一开始接近我就用心不良,当初我多爱他,现在就多恨他。

如今的李文,在我的眼里,连呼吸都是错的。

有一次,儿子放学,李文在给孩子补习,我冷眼瞧着,脑子里想的却都是他带着儿子去找胡寡妇的场景。

我快步上前,当着儿子的面,上去就给了李文一巴掌。李文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说:“鸣霞,你干什么?”

我剜了李文一眼,冷哼一声:“我干什么?你有本事出去搞破鞋,还怕我打吗?”说完这话,我直接将儿子揽了过来,将搓衣板扔在地上:“你跪吧,我什么时候心情好了,你什么时候起来。”

他梗着头,不肯就范。

我从厨房拿了把刀子,抵在脖子上:“你要是不跪,我就去死,带着小为一起死。”我生怕他不信,还将刀往身上割。鲜血顺着我的脖子流下来,我拧着的心,竟然觉得畅快。

李文跪了下去,小为看我的目光,愧疚极了。

那时候,我控制不住情绪,教养,礼仪通通被我扔在了脑后。这样的争吵,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直到有一天,我面对着镜子,看着一脸凶相、戾气横生的自己,吓得退后了一步。我开始将李文隔离在我的生活之外,重新开始生活。

而离不了婚的李文也破罐子破摔,眼神里对我只有冷漠。

爱情早就死了,我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却忽略了孩子颤栗的眼神,记忆里只剩下他的内向,懂事和沉默。

在这种氛围的影响下,小为上了初中。

李文不是个丈夫,但作为爸爸,他是合格的。

他愿意带着小为到处玩耍,也会省吃俭用地给儿子买球鞋,哪怕儿子偶尔沉迷游戏,他也只是笑笑,然后和颜悦色地劝说儿子从游戏里走出来。

只有儿子在身边时,我与李文才能勉强找回从前的那点温情。

互相折磨了几年,我们都倦了。

儿子大学毕业的那年,李文郑重地跟我说:“鸣霞,离婚吧,你要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我一辈子都不再结婚。”

我冷笑一声,将结婚证重重地摔在他面前,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我们办离婚手续的当天,小为走了。


小为走了,抽走我和李文的精气神。我们就像是两只提线木偶,活着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我在家里做饭,厨房案板上放着几个儿子生前最喜欢吃的西红柿。

我忍着对儿子的思念,胡乱地切着西红柿,心里却在想,小为,今年才23岁,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他人的事情。他那么好,那么年轻。为什么有些十恶不赦的人没死,我这么好的儿子却死了?

老天爷,你要惩罚就惩罚我,为什么要牵连无辜?

这一顿饭我做得神情恍惚,不知道怎么回事,将火碱当成了盐放,吃了下去。

当火辣辣的灼烧感从喉咙传来,我才意识到,自己吃的东西出了问题。

万幸的是火碱的量不多,再加上老李回来得及时,蛋清牛奶一通乱灌,我终于苏醒过来。

累了半天,老李瘫在床边,点了一支烟,沉默地抽着。烟头一明一暗,他脸上的表情令人捉摸不透。

休息两天后,我总算缓过劲来,穿戴整齐出门买菜。我得买小为爱吃的菜回来,我吃,是不是相当于儿子也在吃?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我拎着菜回家了。刚打开门,便闻到了一股扑鼻的煤气味。我赶紧打开所有窗户,这才发现老李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脸色铁青,已经没有了知觉。

我抡起胳膊就给了他两巴掌:“年轻的时候不去死,现在想死,晚了!”

我用尽力气去骂老李,风一吹,老李呛了好几口,醒了过来。

我看也不看老李,径直走开,老李却死死地拉着我的胳膊:“鸣霞,我错了,我不该。如果不是我,小为不会死,对不对?”

老李的话一字一句烙在我的心上。他有错,我又何尝不是罪人,我若不是狭隘偏执,早些看开,小为可能还活着。

李文自杀一事过后,他和我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我们害怕谈到小为,因为一提到儿子,我们都会有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可我们又控制不住地思念小为,只有从彼此身上,我们还能找到小为的影子,那是我们生存下去的唯一念想。

那天,我拿着小为泛黄的日记,里面的照片早就失去了光泽。照片上小为依偎在我的怀里,老李扶着我的肩膀,大家都笑得很开心。

小为9岁那年,因为扭伤了脚,错过了学校春游。他嚷嚷着要我和老李带着他再去一次。

那时候我们手头不宽裕,小孩子春游,零食水果总是不能少,我本想拒绝算了,老李却拿着一本破菜谱,研究了很久,给小为做了松软的蒸蛋糕。

做蛋糕的过程我依然记得很清楚。那时候条件不好,没钱去蛋糕店买,便将十几个捡来的雪碧瓶子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剪出底座,用这些“底座”让蛋糕定形。

当天,一家三口用老式的蜂窝炉做了一下午,就为了能让蛋糕的形状好看一些,火候更准一些,吃起来更香一些。

第二天,我们一家三口拿着大包小包出门春游。我和小为吃着奇奇怪怪的绿色可乐瓶蛋糕,香甜可口,别提有多开心了。

见我们娘俩高兴,老李还花了好几块钱,找了个摄影师,用“拍立得”给我们拍了照片。

小为第一次看见“拍立得”,乐得疯了,他手舞足蹈地和我们约定,击掌为盟,约定好还要来拍全家福。

我和老李满口答应,都以为来日方长。没想到,仅仅一年之后,老李就出轨了。

从此,小为再也不曾那样鲜活地笑过。我和老李之间的裂痕,让小为提前结束了童年。

小为17岁那年高考,为了让他安心备考,我想带他去当地的风景区逛逛,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

当时,正是我和老李关系最差的时候。我本来想自己带着小为去,可我跨出门口,才看见老李将车停在了门口。

老李挤出了一个笑容,疲倦地拧了拧眉毛,顺势给我开了车门。

儿子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见状,我没有拒绝,沉默地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我记得那天小为的话特别多,一路上叽叽喳喳的,非要去拍照纪念什么好时光。如今细细想来,他是想让我和老李的感情破冰。

那天的照片,小为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老李,笑的很开心。

反观我和老李,一个脸上露着不耐烦,一个神游天外,与小为脸上的期待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的手里拿着照片,嘴里忍不住埋怨老李:“为什么你不笑一笑?和我在一起,那么难以忍受吗?我哪里比不上那个寡妇?”

时隔多年,我终于问出了深藏多年的想法。

要是当年我和老李能够像现在一样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我们也绝对不会将婚姻走进死胡同。

“鸣霞,你太优秀了,优秀到我都觉得自己龌蹉。”老李低语着,这才说出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

当年,他和那个胡寡妇有过一段朦胧的感情,就差捅开那层窗户纸了,可偏偏我出现了。

比起有两个弟弟,家里穷得叮当响的胡家,傻子都知道我才是更好的结婚对象。李文选择了我,藏起了心中的遗憾。

两人各自嫁娶,没想到10多年之后重逢。

胡寡妇过得不好,李文心里的愧疚与遗憾达到了最高峰,两人的一再纠缠彻底地破坏了我们之间的婚姻。

“我没想到,你那么刚烈……”老李说完这话,空气一下子凝固了,我冷哼一声:“我也没想到,你能恶心到,将我的儿子送到自己的姘头那里去学习,你可真是好样的。”

开弓哪有回头箭,我刻薄的出声讽刺老李,骂完这话,我才感受到自己这么多年以来,一贯的面冷口冷。

我掩口低头的模样,让老李的眉头放松了下来,他伸手想拍拍我的肩膀,我下意识地躲了过去,他尴尬地收回了手掌。

我与老李不咸不淡地相处着。我喜欢看狗血电视剧,他闲暇就开始研究小点心,说要做刺猬包给儿子吃。

我坐在一旁嘴里碎碎念:“谁稀罕,做的那么丑,外面买的比你这不是强上百倍。”手却不自主的拿起剪子,细心地剪起了刺猬的模样。

时间过得很快,小为去世一周年,老李捧着他做的点心,我剥好了石榴,给儿子送去。


公墓园刚下完雨,又湿又滑,我和老李两个人加起来一百多岁了,我难免有些踉跄,着急护着手里的石榴,老李扶了我一把,我没推开。

我们老两口,在儿子墓碑前说了很久很久的话。天渐渐黑了下来,我们才搀扶着一路走出了墓园, 雨点打湿了我的头发,像是儿子的无声的告别,我最后看了一眼儿子,眼泪汹涌而出。

老李扶着我,颤声道:“儿子,再等等,爸爸很快就来陪你,孩子,不急,不急啊。”老李说的对,不急的,我们终究会团聚。

下过雨的天,行人匆匆,车辆穿梭,我与老李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谁也没想到,其中的一辆车猛得打滑,我的脑袋眼看就要撞向汽车玻璃。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有一只手猛地护着我的头,将我挡在了身子下。车玻璃碎裂,车头撞变了形,恍惚中,有人在说:“鸣霞,求求你,原谅我。”

警车的声音和救护车的呼啸而来,我茫然地看着救了我的男人,这才想起来,他除了是小为的父亲,也曾是我的丈夫。

家人们赶到的时候,老李正在抢救。医生告诉我,老李的右腿盆骨,粉碎性骨折,需要人照顾。

我苦笑一声,面对救命之恩,我只能硬着头皮去照顾这个恨了半辈子的男人。


肇事司机因为边打电话边开车,再加上当时路上下雨,才出了车祸,这件事情,对方全责。还好肇事司机不差钱,赔付了医药费之后,还给了我们一笔营养费。

老李受伤以后,愈发沉默。我问他,是不是后悔救我,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死气沉沉地说:“我这辈子谁都对不起,真希望就这么走了,好好去陪儿子。”

我只能开玩笑劝他:“说不定是儿子让你保护他妈,也没准。”老李眼睛一下子亮了,眼神有了焦距,他激动地拉着我的手说:“鸣霞,真的吗?儿子真的这样觉得?”

我看着这样的老李,突然觉得很心酸。  

转身走出病房,看见几个人簇拥着白色的担架,白布蒙着的,依稀是个人影。我心中悸动,人啊,真的是很脆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

在并不确定也并不多的未来里,难道我要继续这样折磨他也折磨自己吗?

老李出院的时候,腿上打着石膏,医生说,要积极帮助他多做康复运动。

接下来的半年时间,我每天帮老李做康复运动。忙碌的生活让我变得像一颗被抽打的陀螺,渐渐的,我从失去儿子的痛苦里慢慢地走了出来。

老李恢复健康后,能够自由活动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也似乎正在回暖。

然而,命运似乎觉得考验我们还不够,再次给予了我们两次意外。

那天,我慢悠悠地走在小区的门口,一个熟悉无比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眼中。

我快步走上前去,果然,和老李打招呼的,可不就是当初介入我婚姻的那个寡妇吗?

我也不管体不体面,直接将那女人撞开了,老李看见我来了,急忙往后退了两步。

看着眼前这一幕,我觉得特别的憋屈。记忆像河水一般,年轻的怨恨、委屈、厌恶再次向我涌来,我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一张鼻青脸肿的脸出现在我面前,刚想问怎么回事,又生生地将话咽了下去。

“我没事,我没事,不小心碰到的。”老李蹩脚的谎话我也懒得拆穿。

站在一旁的侄女,趁老李出门拿开水的时候,偷偷地跟我说,是我哥打的。说来惭愧,我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要让哥哥操心。

“离婚吧,怪没意思的。”我平静地跟老李说。老李拄着拐杖,激动地说:“鸣霞,你相信我,我跟她真的是碰巧遇见的,你相信我,真的。”

我别过头,懒得去听。用我侄女的话来讲,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我以为我很快就能出院,可我想错了。医生说,我被确诊为骨髓瘤,这种病,花钱还未必能够痊愈。

听到这个消息,我反而觉得很轻松,是小为在天上太寂寞了,想让我陪他吧。

我拒绝治疗,与其痛苦地走,还不如体面地告别这个世界。我开始绝食。

绝食的第二天,老李跪在我面前,他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已经失去小为了,求求你,别扔下我,好不好。”



我心下动容,老李这个人,一辈子死要面子,可如今却在我面前哭得跟条丧家之犬。

若20年前,他肯为我做到这个地步,我们的婚姻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可我今年老了,不想折腾了。

我的沉默没有让老李放弃,他今天给我买花,明天给我送蛋糕,送玩具熊。

病房里的老姐妹都笑着说我有福气,一把年纪了,老公还肯这么花心思。我一笑而过,不为所动。

直到要化疗的那天,老李掏出了儿子小为的照片,他摩搓着儿子的面容,轻轻地说道:“儿子啊,你快跟你妈说说,让她好好治疗,好不好?爸爸没有办法了,你帮我劝劝她。”

我看着老李小心翼翼抚摸着儿子照片的样子,软了心肠,接受了治疗。

化疗后,我头发掉了,脸色变得铁青,整晚整晚的睡不着。

每当这时,老李都会安静地坐在我面前,反复地给我按摩,帮我松筋骨。

我遗憾地跟他说:“要是你年轻时候肯这样,我死也愿意,可如今,半截身子入土了的人,还有什么意思?”

年轻的小护士给我输液的时候,在我耳边偷偷跟我说:“阿姨,叔叔又躲在外面哭了。”

面对我的抗拒,老李红了眼:“鸣霞,你一辈子就是天上的月亮,是我疯了,才害了你。”

爱啊恨啊,早就被岁月磋磨的只剩下我们俩这一把老骨头了。我看着自己骨瘦如柴的样子,只怕也没几年了,何必沉缅在过去不肯抽身。

此后,我变得爱指使老李了,上厕所要他扶着,去做检查让他推着,想吃什么也只要吩咐他一声。

冒着白气的驴肉汤,咸口的花生,白灼的西蓝花肉糜,只要是化疗之后我能出的食物,老李二话不说地给我做。

整个疗程结束了,老李就像是我的影子一般,我想,若是这个冬天下雪,我就原谅李文。

我没等到冬天的雪,却等来了再次侵扰而来的疫情。我准备出院的那天晚上,隔壁床的看护发了整夜的烧,我心下不安。

果然,次日核酸之后,我们被带走了,我成了密接。老李之所以逃过一劫,是我打发他先回家收拾屋子去了。

我怎么也没想到,老李这个傻瓜,竟然偷偷地从后门溜了进来。

这次我是真的动了气,急得将水果扔了一地,我故意板着脸语气决绝:“你滚,滚啊!”手不停捶桌子,动静大得引来了很多的医生护士。

众目睽睽之下,老李跪了下来:“鸣霞,这辈子我错了太多,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想陪你一起看雪。”

这场让人潸然泪下的告白,在医生的“来了就不准走”的告诫下,告一段落。

老李如愿地跟着我一起隔离,我狠狠白了老李一眼,无奈地说他不要脸,他有些感慨地跟我说:“要是20年前我能像今天这样,也许我们就不会错过那么多年了。”

看见老李沉浸在怀念我们美好时光的样子,再看看他身上那件露出领子的红色秋衣,那是我20年前给他买的,他至今还穿着。

也许,今年冬天,我们真的能够一起看雪,在雪中去看儿子……


作者:岚影。知音真实故事 (ID:zsgszx118)隶属于知音集团,是由知音原创公号编辑部打造的国内大型真实故事平台。旨在写人生亲历,绘浮世百态,每一个故事都来自亲历者的灵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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