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莲的脚步越走越急,老陈亦步亦趋地跟着。
女人穿着个墨绿色的坡跟系带鞋,不像细高跟,倒是显得沉静而稳重。
老陈仔细跟着,见秦莲进了街角的一个商店。
老陈也不急,就在不远处候着,可候了半天,也没等着人出来。
老陈终是按捺不住了,也进了那商店。
这家商店前头是小卖部的形式,后头紧连着一间房,老陈见前头没人皱了皱眉,想来秦莲是去了后头。
他鬼使神差凑近了前后衔接的透明帘子。
见房里的床铺上躺着一个男人,看不清脸,从外头只能听见急促的喘息声。
过一会儿,一个女人出现在老陈的视线中,不是秦莲又是谁?
那床铺上的男人喉咙里像是掼着一口痰,不上不下地卡着,瘦弱的胸脯上下起伏着,似乎是肺不好。
到了这个时候,老陈再不明白,这个男人和秦莲是什么样的关系,就真是个憨头了。
秦莲喂那男人喝了药,许是灌地有些快,男人猛地侧过身,往床下呕去,地上顿时稀稀拉拉的多了一摊药水。
秦莲拍了拍男人背,为他顺气,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跪在地上,收拾那些秽物。
隔着透明的条帘,从老陈这个角度看去,秦莲头发乱蓬蓬的,被她随手一扎,直筒子的睡裙看不出身材,大腿跪坐在地上压出褶子来。
老陈突然觉得这场景莫名的熟悉。
没一会儿,他一拍大腿,恍然间想起来,梁声声在家里也是这幅样子。
“您买什么?”察觉到外头有人,秦莲忙从地上起来,在搪瓷盆里洗了两下手,又将手上的水渍在身上胡乱擦了一下。
撩开帘子,见是老陈,秦莲面上滑过狐疑的神情,又很快松下神经来:“陈哥进去坐坐?我们家这口子就爱跟人唠嗑。”
老陈摇摇头委婉推脱了,他心里不是滋味,却不打算多问,笑着说:“路过,我买包烟。”
秦莲本就是客套,见状也不再请。
老陈匆匆付了钱,揣了秦莲拿的烟,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有些失落,说不清是什么感想,可心里又似乎隐隐滋生出一丝雀跃来。
原来,女人都是这样的,在外头是别的男人眼里遥不可及的红玫瑰,回了家,在自个儿男人面前都是俗不可耐的饭粒子。
老陈那蠢蠢欲动的心,终于平静下来了。
到了小区,老陈将烟送给了门卫大爷。
他想,梁声声肯定不情愿看他又买了烟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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