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缩在病床上的儿子,眼睛缠着绷带,小小一团,安静乖巧,我却心如刀割,泪水不知不觉爬满脸庞,因为他刚刚摘除了左眼眼珠。
已经下午两点半,球球手术结束几小时,老公周青松还不见人影,打电话也没人接。无奈,我只得请护士帮忙看护一会儿,自己回去一趟。
回到商住两用的服装店,发现门是锁的,周青松人呢,我正疑虑,邻居大姐走过来,叨叨着,哎哟,我还以为进贼了,小周上午十点就关门了,说是儿子今天手术,他得跟你一块儿守着,瞧瞧,多好的男人呀。
我的心不断往下沉,电光火石间,猜到了周青松的去处。
踉跄着来到街对面的麻将馆,一推门,浓烈刺鼻的烟味扑面而来,周青松正在烟雾缭绕中眉飞色舞地吆喝着。
我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奋力压住满腔的愤怒,走上前,一把推倒了周青松面前码得整整齐齐的麻将。
周青松骂骂咧咧地转头,看到是我,收起扭曲到变形的面部表情,变脸似地谄笑着,老婆,你怎么来了,球球呢,我正给他筹医药费呢?
我很想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周青松,你他妈禽兽不如,儿子重病你阻着不救,说是浪费钱,自己却在这儿花天胡地。明知道儿子今天手术,明明答应送饭,结果呢,你在做什么?你不配为人父,不配为人夫。
可最终,我一句话没说,转身离开。
执意要找周青松,并不是我有多饿,而是觉得,作为父亲,在孩子最脆弱的时候能守在他身边,作为丈夫,在妻子无助的时候,能给她一个依靠。
而周青松,一个都没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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