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的天气,虽说乍暖还寒,但是姐姐家一点都不冷,炕烧得能烫熟鸡蛋。
房间的四周墙壁上都有暖气,姐夫的父亲把炉火烧得正旺。 别人都热得穿半袖,唯独我,冷得上牙打下牙。
那是从心里往外冒出来的寒冷。
凌晨一点半左右,别人都在昏昏欲睡呢,这时,我忽然听见外面敲锣打鼓的声音,同时,院子里好像进来了很多人,特别嘈杂。 我们那边奔丧的一般都在头午,过下午就不能来了,除非远道的亲属。
这种半夜来奔丧的绝无仅有。 我站起身,朝院子里看了看,灵棚里的大灯照如白昼,把院子的每个角落都照得亮亮堂堂。 没有一个人,鼓乐手也早就回去了。
可我分明听见敲锣打鼓的声音,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啊! 丈夫看了我一眼,问我大半夜的往外看啥?我疑惑的问他有没有听见鼓乐声?
丈夫摇了摇头,说没有。然后蹲下身点燃了几张纸钱,又看了看长明灯,生怕它灭掉。
正在我满腹狐疑的时候,忽然房间里刮起一阵阴风。
那风阴冷阴冷的,透着一股子莫名其妙的寒意。 同时,我惊诧的看见那股风是淡黑色的风圈,它绕着我围了整整三圈。 我坐在椅子上一动不能动,就像被五花大绑了一样。
喉咙里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但是头脑却清醒的很,我甚至还能听见隔壁房间传来打麻将的哗啦声。 这时,门口挤进来两个身穿灰色长袍的人,我看不清他们的长相,但能隐隐感觉出他们面目狰狞。 这两个长袍男进来以后,就直奔我而来,我吓得想躲,却躲不开。
想喊,也喊不出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人抓住我一只胳膊,押着我往院子里走去。 刚刚我分明看见院子里空无一人,此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却挤满了人,我一个都不认识。 那些人没有脚,都在半空中飘着。
我一下明白过来,它们都是鬼。 于是,我朝着房间里喊:“老公,救救我!”可惊诧的感觉到,我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就这样,我被这两个鬼推着,踉踉跄跄的往前走。
不知道要去哪里,反正路越走越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