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回家一问,徐友文车里的根本不是他给别家送的货,而是他自己从人牙子手里看中买回来准备当媳妇的。 陈凤大吃一惊,徐友文家底厚实,是村里头一名的有钱,他曾经说过娶媳妇必不要买的,怎么的就食言了?
徐大柱恶狠狠地往嘴里灌了一口稀粥,鄙视道:“食言有什么打紧,男人只消看顺眼了就成,那姑娘生的好,比你可是娇嫩贵气多了……” 陈凤羞愧地看着自己满手的老茧,昨晚上替男人搓那东西的时候被嫌粗糙,还挨了两耳光,不知道那车斗里的姑娘能有多娇嫩呢? 很快,陈凤就见到了徐大柱口中娇嫩贵气的姑娘。 姑娘姓李,全名叫李青青,今年才二十岁,说是大学生来着,陈凤见她的时候她就坐在徐友文院子里的小板凳上,手里抱着一只黄毛的肥猫,慢悠悠地抚摸着猫毛。 徐友文就在她身边两步远的地方,看似在吃饭,实则眼睛一直盯着李青青没有挪开半寸,看到陈凤来了,徐友文打了个眼色,把院门锁好就进屋去了。 这是头一次,陈凤看到买来的媳妇不是在阴暗无光的小黑屋里饿着,而是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她心里酸酸不知滋味,强硬地念叨了两遍男人爱她,疼她的咒语般的话,这才勉强收了心思在李青青身边坐下。 刚刚挨着板凳儿,李青青便笑眯眯的上来搭话,她两眼弯弯,声音甜美的仿佛山泉水一般,叫人心里凉丝丝的熨帖舒服。 “姐姐,你叫什么呀?” 陈凤简单地介绍了自己,本来打算直接奔入主题,不想李青青是个极为健谈的人,拉着她一会儿问村子是什么名字,一会儿又扯到她是从哪个城市里来的,东拉西扯,不但把周围的情况套了个清楚,还把陈凤的底细摸出了大半。
“姐姐,你受苦了,”李青青表情心疼地摸着陈凤满是伤疤的脸,嘟起嘴巴给她吹:“姐姐,你想过跑没?” 那个跑字如同一个受过诅咒的开关,陈凤霎时间好似让毒蛇咬了一口,触电般地哆嗦了一下,赶忙过去捂住李青青的嘴,低吼道:“别胡说,我男人对我好着呢,我从来就没想过,你也别乱想!” 李青青笑嘻嘻的,面色一点不见害怕,反倒是诚心诚意地说道:“不是啊,可是文哥哥待我是真的挺好,没有打我,也没有不给我饭吃,还说要我给他生孩子,姐姐,你老公也这么说吗?” 年轻女孩儿的声音宛如黄鹂一般动听,陈凤怔愣着,徐大柱嘴巴里出不来那些话,除了让她干活,就是收拾她,要不就是床上野牛样的吼,她看着李青青满含着幸福的脸,不知道为啥,心里只蹿起一股子冷冷的恶意。 李青青在徐家坳是个例外。 别的买来的媳妇,不但都关小黑屋,饿饭,还要挨打,等到收拾乖了就要出来干活,田里的家里的,唯独李青青,只在田里挥舞了不到五分钟的锄头,就因为满手的水泡,获许回家去休息。 从此,陈凤再没看到她在地垄里出现过,即便是偶尔出来转悠一圈,顶多就是提着水壶,过来给徐友文倒水喝的。 闲暇时候,李青青最喜欢找陈凤聊天,不计较说什么内容,最多的是问她原先家是哪儿的,家里还有亲人么没,是怎么卖来这里的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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