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梅本家的婶子登门,要给她搭个红线。
对方比陈月梅大十五岁,离异,有个正上高中的儿子。家庭条件还不错,只是有些嫌弃陈月梅带俩儿子。说如果能想办法送走一个,他才能考虑是否接受。
婶子刚说出这话,陈月梅就笑了。俩儿子于她来说是命不是包袱,轮不到别人来指点如何甩掉他们。
她的人生已经残破不堪了,干嘛还得为了下一场不知前路如何的婚姻委曲求全?
陈月梅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婶子气得胸脯不断起伏,她说就你这条件还想找个啥样的?挑三拣四的,活该你守一辈子寡。
婶子一甩门走了,留下陈月梅坐炕上掉眼泪。婶子的话刺痛了陈月梅的心,寡妇咋了?寡妇活着就是浪费空气吗?
她陈月梅是死了男人,可谁规定寡妇就得苟且存活,无条件接受别人的指手划脚?
小齐悄没声地坐在陈月梅身边,犹豫着递上一块手绢,他说一家人就得齐齐整整的,送走一个就不是一家人了。
然后又笨拙地伸手给陈月梅拭泪,边拭边说,我,我喜欢他俩,我能做他俩的爸。
陈月梅悲苦的哭声止了止,心跟着小齐的话动了动。
小齐在陈月梅家干了这么久,他的实诚吃苦、心细体贴陈月梅都看在眼里。说没心动过,那是她自欺欺人。
生活的浪潮曾经把她托到了风口浪尖,眼看就要摔死了,是小齐及时伸了把同情的手把她拽了回来。
无论是生活的依靠还是情感的依赖,小齐都早已经是陈月梅命里最有力的支撑。
可真要把关系往明了挑,陈月梅还是想要逃。
小齐还是个未婚小伙,先不说他家里人会不会同意,就是陈月梅自己都不忍把背上这幅生活的重担转交到小齐身上。
陈月梅抹了把泪跳下地,说牛该喂了吧,哎呀这点也该做饭了。那俩小子呢?我去看看他们。
陈月梅拙劣地遮掩没能逃过小齐的眼,却更坚定了他一汪柔水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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