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被征用,牛没地方养了。小齐四处联系买家,帮陈月梅把牛妥善处理掉。
一切安顿妥当,小齐开始第二次整理行囊。行李的重量没增加多少,反倒是心思更加沉重了。
小齐再次拎行李出门,陈月梅带着俩儿子拦他,场景一如几年前。
陈月梅说,他俩需要爸,可我这条件别人又看不上,要不还是咱俩凑一对儿过吧。
小齐心喜得蹦蹦乱跳,想应声,话到嘴边却变成,家里给我相亲了。
没错,他曾经坚定的情意动摇了。
要搁以前小齐还觉得自己能以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身份,为苦里泡着的陈月梅挑起日子的重担。但现在,小齐觉得他配不上。
现在的陈月梅是拆迁大户,他这个养牛工若是此时和她谈感情,伤得恐怕是他长久以来对陈月梅积累下的真情实感。
他转眼瞧那俩小子。大的个头窜得很快,快超小齐肩膀了。小的也大了些,虽然还是那么皮,但起码不再逮着小齐喊爸,改喊叔了。他说,叔,再见。
小齐难受得想哭,却还是撑着笑。他冲陈月梅摆摆手,回吧。再转身,却泪如雨下。
他不敢回头,也就没机会看到陈月梅眼里的簇簇泪花。
小齐背着行李无处可去。他不想回家。
当初他爸来拿钱,知道他的雇主是个寡妇,就极力反对他继续干下去。他没听。
后来家里给他物色对象,他也都找借口推了。无非就是因为他心里已经装下了陈月梅。所以他硬是顶着他爸断绝关系的威胁,都没把陈月梅一家扔下。
而现在,当他不得不把她们扔下的时候,自己反倒不知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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