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雨荷在心里常常掐着手指头算,算自己做卖肉这一行多少年头了,算自己现在一共被多少个男人上过,算着算着,头就晕了,终于,连她自己多少岁都记不清了。
反正是不少,一个老鸡,能少吗?
阮雨荷摇头,自顾自苦笑,把鬓角遮住颧骨的碎发别到耳后。
万人压的骚货!她乡下的老妈也这么骂她。
一万人应该没有吧?她想。
她妈妈临死前,还在咒骂着,为什么得绝症的不是阮雨荷,怎么不能替她去死,一个脏货,活着浪费空气。
当时,她正在病床前给她妈吹滚烫的中药汁,没能忍住,告诉她妈:你看病的钱,买药的钱,都是用的脏钱;你儿子娶老婆的钱,都是用的脏钱。
她那从小娇生惯养郎不郎秀不秀的儿子能干什么?
她妈眼睛仇恨地望着她,喉咙里骨碌响了几声,一口气没上来,死了。
从此,家人再也不许她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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