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娟走出这栋日租房,天色已晚,迎面来了一辆电动车,刺耳的喇叭声忽然让她觉得心里堵得很,这半年来,老邬从没用如此热切的眼神看过自己,也从没跟自己说过半句不要做了那样的话。
现在,老邬肯定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抽烟,儿子肯定在饭桌上做作业,想到儿子,吴娟的心里不由好受了一点,和平时一样,吴娟踩着七点新闻联播的开场曲进了家门,果然不出所料,靠墙支起的饭桌,一半摆好了老邬烧的一荤一素一汤,另一半铺满了儿子的课本作业本橡皮擦铅笔盒。
一见到吴娟,老邬开始招呼儿子把课本作业本铅笔盒收进书包里,吴娟站在床尾,转身把布帘拉上,再关上窗户,才开始在床边窸窸窣窣地换衣服,一家三口住的这间房子也是典型的农民房,房屋与房屋的间距太窄了,对面楼随便炒个辣椒,就能把不会吃辣的吴娟呛个半死。
他们租的是一室一厨一卫,没有阳台,好在有个窗户,不用和其他住户一起挤在下面晾衣服,吴娟常年喜欢把窗户打开,就是每次换衣服很麻烦,不仅要拉布帘还要关窗户,每次关窗户吴娟都会想早知道当初就租南向的好了,不用关窗户也能换衣服。
这都不算什么。吴娟最受不了的就是睡到半夜,不是被巨大的摔门声吵醒,就是被邻里夫妻的吵架声吵醒,有时候在小孩的哭叫声中还会夹杂着尴尬的呻吟声,这些声音汇总在安静的夜里显得特别刺耳,让人觉得憋屈,就这样房租还要1200块。吴娟很想搬,但半年住下来发现这附近都是这样的户型,而且房价噌噌噌的往上涨。
老邬说,现在要想再租一个这样的房子没有1600拿不下,吴娟最后只能作罢。
老邬之前在工地打零工,干的虽是苦力活,好歹每个月能有3000元左右的收入,加上吴娟在快餐店打工每个月也有1200元的进项,倒也无大碍,一家三口省吃俭用有时候一个月还能存下三五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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