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班长考到了人大,奔赴北京。
我进了上海二本,财会专业。
赵小杏落榜,后来经同学介绍,上了南京那边的一所民办大学。
当时说是国家认可的本科学历。
读了半年发现是骗人的,根本没有办学资格。那位同学为了介绍费,把她骗过去的。
赵小杏回来之后,失去了学习的动力。
那时高中文凭还能进外企呢,赵小杏凭三寸不烂之舌,进了家美系化妆品公司做销售。
那是1999年,赵小杏家开始动迁了。记得当时政策好像是按户口分房。
她们家是最早搬走的那一批。
因为吃够老房子的苦,觉得早走能挑好房。现在看,三口人,换了长宁一个老小区的二室一厅,吃了大亏。
而我,依然和妈妈住在二十几个平方的老弄堂里。
说句玩笑话,我们家这个面积,拆迁可是大户。
至此,曾经的好友开始各奔人生,联系渐渐少了。毕竟那时网络还不像现在这么发达,手机还只是手机而已。
我大学毕业,进了一家做澳洲红酒的贸易公司。那时已经是2003年了。
没想过读研,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财力。
我妈白天在医院做护工,晚上还去24小时便利店做夜班店员。
特别辛苦。
我拿到第一个月工资,就不让她做护工了。那活儿太累,还经常挨骂。
可我妈说,还有两年我就退休了,到时候我再闲着。
网上总是发些上海有腔调的老克勒,西装,咖啡,萨克斯风。
好像上海老人活得精致又浪漫。
可事实上,大部分还是像我妈这样埋头工作,精打细算的烟火生活。
同事说,你们上海人卖卖房子,就好了嘛。
我不否认,有人吃到了时代的红利。
可真的不是所有人。
2000年,有多少人有眼光,有财力冲进楼市?
反正我没有。
动迁暴富的传说我听过,可真有多少家庭赶上了膨胀的那几年?
我还是没有。
直到2017年,政府搞抽水马桶工程,我妈才每天早晨不用倒马桶。
只能说这座城市光芒太盛,淹没了活在平凡中的营营蝼蚁。
2004年,我相亲认识了陈天。
最先打动我的,是他在静安有套120平的房子。原谅我的物质吧。
住在闷热的鸽子笼里,窗外是日新月异的世界。结婚的首要条件,难免是改善生活。
还好老天厚爱。
陈天是个很好的人。IT直男,不懂浪漫,但人很实在。
而赵小杏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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