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阳光温暖和煦,医院里,刘月琴回到了普通病房,体征趋于平稳,没有生命危险了。
聂晓静躲在医院的一角,守了一夜。
直到听见从抢救室走出来的医生说,病人没事了,她才松了一口气,发现自己浑身都湿透了。
自从出了刘月琴这件事以后,聂晓静没有一天的日子是好过的。
赵振平说,他已经彻底调查清楚了。
刘月琴的丈夫去世了,没有儿女,这几年都是一个人过,身体也不太好。
她也没什么亲戚,偶尔和几个老邻居有来往,多数时候,她只是一个人。
聂晓静冷冷地听着这一切,拼命告诉自己,不能心软。
程海最近变得有些古怪,动不动就问聂晓静,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他,还一再地跟聂晓静强调,他们之间应该互相信任。
可聂晓静只是云淡风轻地说什么事儿也没有。
再有不到三个月他们就要结婚了,她不想节外生枝。
聂晓静渴望嫁给程海这样的男人,稳重,厚道,疼她。
这天晚上,聂晓静正和程海看着电影,赵振平发来消息:晓静,刘月琴的一个老邻居不知怎么找到了医院,正往刘月琴的病房走呢。
聂晓静有些心慌,她很想知道那个老邻居和刘月琴都说些什么。
她坐立不安,终于找了个借口,告诉程海她有急事得先离开了。
医院里,聂晓静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坐在刘月琴的床边,门开了一条缝,里面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
这个女人埋怨道:“月琴,你伤得这么重也不告诉我们一声,这些老邻居这阵子往你家打电话没人接,都担心着呢。
我一家一家医院地找,好不容易找到了你。”
说着,她俯下身子跟刘月琴耳语了一番,忽然提高了声音:“你看清楚她的脸了吗?”
聂晓静死死地盯着病床上的刘月琴。
刘月琴缓缓地点了点头。
聂晓静脸色煞白,两只手握得紧紧的,指甲都要嵌到肉里了。
四月已末,阴雨连绵的日子即将散去,天气越来越暖和,可聂晓静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少。
她最近总做噩梦,那些久远的记忆翻滚而来,带着狰狞微笑,侵蚀着她的一个又一个梦境。
梦里,那个年轻的男人撑起羸弱的身体,喝了一碗汤药,忽然大口大口地喷出鲜血,然后倒在床上,胸前的衣服,被鲜血染得触目惊心。
血色还没有散去,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尖利的声音传过来:“你这个赔钱货,扫把星!看我不打死你!”
穿过这令人恐惧的声音,更骇人的在后面,那个女人追上了她,举起手中的东西打了过来。
聂晓静回过头,惊骇地发现她的手里举着一把尖刀……
聂晓静尖叫着从梦中惊醒,浑身都湿透了,凄厉的声音划过寂静的黑夜,吵醒了隔壁的父母。
聂父聂母跑过来,母亲抱住聂晓静:“晓静,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聂晓静缩在妈妈的怀里瑟瑟发抖,拼命地点头,又拼命地摇头,眼泪哗哗地流下来。
聂母哭了,紧紧搂住聂晓静:“好孩子,不怕不怕,爸爸妈妈在这儿呢,不怕哈,乖。”
像哄一个五、六岁的小宝宝一样。
终于,聂晓静在母亲的轻言慢语中再次沉沉睡去,一只手还抓着妈妈的手不肯松开。
聂母轻轻挣开聂晓静的手,和聂父悄声退了出来,把聂晓静的房门关好。
聂母叹了口气,看着聂父说:“这孩子,十几年没做噩梦了,这是怎么了?”
聂父也长叹一声:“可怜的孩子,我总觉得她最近心事重重的,是不是因为快结婚了,情绪有些不稳定?”
提到结婚,聂母和聂父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欲言又止。
终于,聂母犹豫着开口:“那件事……我们要不要告诉程海?”
聂父摇摇头:“先看看晓静的态度吧,她不说什么,我们也不好说太多。”
聂晓静早晨醒来,头痛欲裂,聂母心疼得坚决不让她上班,让她跟公司请了假。
很快,程海听说聂晓静不舒服就跑了过来,见聂晓静脸色发红,一量体温是发烧了,非要带她去医院。
聂晓静拗不过程海,只得跟着他往医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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