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议论,我第一反应是杜强怎么没去送孩子?会不会是他因爱生恨起的杀心,如今逃跑才关机的?
我和张伟民又去察看了面包车驾驶室,锁孔里并没有钥匙,反倒有线头断裂,看那参差不齐的断头,明显是人为扯断的。
没用钥匙点火,说明司机并没有车钥匙,也许是偷来的了。
我记得杜强家好像没有面包车,这辆面包车的主人是谁?会不会和刘桂芳有牵连?
张伟民一面吩咐取下指纹回去比对,一面叫人来拖车拉人,处理现场。
“老弟,这最后一班岗了,还给你整出大的,不清静啊!”张伟民拍见我愣神,也脸色凝重,“凶手手断残忍,上级部门勒令我们尽快破案,这下有得忙了。”
据村民讲,肇事司机身高一米七左右,中等身材,由于隔得太远,相貌没有看清。
我想起杜强也差不多这体型,难道真是他?他怎么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手啊?
村级公路没有监控,这一切都成了谜团,等着我们去解开。
“别发呆了,走,我们先去杜家看看!”张伟民扯了扯我。
我暗叹了口气,和他一起去了杜家。
杜家还是那种老式楼房,一直没搞装修,和村子里青瓦白墙的房屋形成鲜明对比,红砖墙上长满青苔,更显得灰暗颓败。
我突然想起一句话:如果人到中年还穷困潦倒,那一定是有原因的。
赌徒的手就是个破袋子,有多少漏多少,哪有剩余?
杜强妈已经听说刘桂芳和孙子惨死,早已哭瘫在床上,几个年长的婶子大娘正一边劝慰着,一边各自落泪。
老太太嚎哭着大骂刘桂芳:“肯定是那杀千刀的浪蹄子,犯贱招惹了人!轧死她就算了,可怜我焱伢子,才14岁啊!他昨晚还跟我说,要考到北京去读大学呢!这才出去多久呀,人就没了,咋不叫我老婆子替了他去啊!”
隔辈亲,老人一直把这个会读书的孙子当成宝贝,现在转眼间阴阳两隔,怎不叫她伤心!
哭声让屋里的气氛更加沉重,我喉咙发哽,连句宽慰的话都不晓得说了,除了叹息还是叹息。
邻居说杜焱告诉她,杜强工地这几天赶工期加班,昨天就打电话来,说要他没空回来,叫孩子自己去报到。
后来刘桂芳打电话来问了情况,主动提出来接他去学校的。
县一中是有名的重点高中,考上了就等于一只脚跨进了大学门槛。
“这杜强也不知有多忙,孩子都顾不上了,要他来送,也许就躲过去了呢!”邻居抹着眼泪说,“能上县一中,这伢很不错呢!可惜摊上这样的爹娘,造孽啊!”
杜强的本家叔伯说联系不上杜强,已打电话给和他一起做事的工友去寻他了,他听到消息就会回来。
再加班,送孩子的工夫也还是有的吧?这理由怎么听怎么有点牵强啊?而且这个时候找不到人,是巧合还是人为?
再说刘桂芳又不住这里,能算准她会回来的,一定是熟知这一情况的人了。
我和张伟民对视一眼,作为老搭档,一个眼神已经明白对方的意思。
张伟民忙作出安排,派人去工地堵杜强,以防节外生枝。
我们在走访中得知,杜强家果然没买车,那辆旧面包车,村里人谁也没见过,都不是谁的。
我跟张伟民嘀咕:“会不会是杜强开了谁的车回来作案?他虽然吊儿郎当的,可连亲生儿子都下得去手,不至于呀!”
张伟民打电话给车管所,报了发动机号,要求查询车主信息。
堵杜强的民警打电话来,说工地根本没加班,杜强这几天根本不在工地。
“没在?去了哪里?”张伟民一听马上布署,一边叫民警找工友打听,最后一次见到杜强是什么时候?谁知道他的去向?一边叫人设关卡,以防杜强逃跑。
我发动所有认识杜强的人帮着找,又给其他村的辅警兄弟联系,要他们帮忙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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