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4月的一天,我正在超市整理货架,同事叫我:“李莎莎,有人找你。”
我循声望去,一个五十多岁、化着浓妆的女人在朝我挥手。
谁啊?不认识。我走过去,女人激动地抓住我的手:“莎莎,妈妈终于找到你了。”
我甩开她的手,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我早就没妈了。”
在我6岁那年,妈妈背着爸爸当裸模,爸爸无法接受,两人离婚。离婚不到半年,妈妈就嫁给那个给她画画的老男人,再也没回来过。
“水性杨花!莎莎,以后不许再见她!”爸爸咬牙切齿地叮嘱我,还撕碎了所有和妈妈有关的照片。
我吓得大气不敢出,趁爸爸不注意,偷偷把我和妈妈的一张合影藏到床垫下,想她时,就拿出来看看。
(小时候,我和妈妈的合影)
妈妈偶尔会去学校看我,塞给我衣服、学习用具或零食。爸爸发现后,大发雷霆,扔掉妈妈给的所有东西,火速带着我搬了家,换了学校。
我慢慢长大,渐渐明白了“水性杨花”是什么意思。
爸爸再也展不开的眉头,时不时的借酒浇愁,同学们对我没有妈妈的嘲笑,让我对妈妈只剩下恨。
爸爸为了我一直没有再婚。高考落榜后,我靠打散工挣点钱。
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说是我妈,还说她的画家丈夫去世了,画家又没有孩子,现在她一个人住在别墅里,很孤单,希望我可以和她一同生活。
我冷笑:“你的别墅我才不稀罕,你一个人孤独终老也不关我的事。你抛弃我14年,现在轻而易举就想要认回我,没门!”
爸爸得知此事后,说:“去!为什么不去?你是她唯一的孩子,她所有的财产将来都是你的。凭什么她一个人潇洒快活,我们父女俩活该被她抛弃吗?
“你只管去,去了以后,啥也别干,该吃吃该喝喝,这是她欠你的。你先去享受,等以后,爸爸也能跟着你享享福。”
也是,爸爸说得对,我就该去,去把她欠我们父女俩的都要回来。
我和妈妈开启了同居生活。
我虽是女孩,但从小跟着爸爸生活,过得很糙。喝水时,我“咕咚咕咚”一口喝个精光;吃饭时,我狼吞虎咽,嘴巴还发出“吧嗒”声;坐在沙发上时,我四仰八叉,觉得这样放松、舒服。
妈妈提醒我:“一个女孩子,要注意仪态。”
说多了,我觉得烦,怼她:“我不懂什么仪态,谁叫我有娘生没娘养呢?”
妈妈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周末,我睡到日晒三竿才起床,起来就窝在沙发上玩手机。饭做好了凑到桌前就开吃,吃完继续玩手机。
妈妈骂我好吃懒做。我瞪大眼睛说:“是你要我来的,我一直就是这样。”
一天,妈妈递给我一份招生简章:“我给你报了个自考大专班,以后周末你就去上课,提升自己。”
我白了她一眼:“我都20岁了,你别把对小孩子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我不学。”
“有文凭才能找到好工作,你总不能一辈子打零工吧,那也太没出息了。”
我来气了:“我靠自己双手挣钱,怎么没出息了?难道像你这样靠男人上位,就是有出息了?”
妈妈气得直跺脚,骂我不争气,还说都怪我爸没教育好我。
这话刺激了我,我从沙发上跳起来:“我爸怎么了?这些年,他又当爹又当妈,把我养大,他把我养得很好。你凭什么瞧不起他?
“再说,你就没责任吗?小学,我被嘲笑妈妈是坏女人,和人打架时,你在哪里?初中,我来大姨妈不知所措时,你又在哪里?
“每次我需要你的时候,你统统不在。现在突然冒出来摆妈妈的谱,你不觉得可笑吗?”
我发泄一通,摔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