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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真相摆在我和子安面前: 我和子安不是亲兄妹,但我们两家是仇人,我是仇人的孩子。 “子安,知道我的身份,你还愿意娶我吗?”我不安地问。他目光坚定:“戴伊,那是上辈人的仇恨,与你我无关。我爱你,绝不会放手。” “好,那么我们一起面对。”我看着子安灼灼的目光,也坚定了信心。 我们并肩回到家,李阿姨见到我,脸上立刻浮现出怒气,嘴角抽动了两下。 我向她鞠了个躬,“对不起,我找到我的亲妈了,都是我妈不好,我代她向您赔罪。” 子安也小心解释:“妈,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这些年你过得不容易,你放心,以后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受伤害。还有,我爸已经不在了,所有的恩怨都结束了,以后就让我和戴伊好好孝敬你!” 李阿姨眼中浮起雾气,嘴唇哆嗦了好半天:“对不起?不容易?你们说得轻松。你们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吗?我低三下四,忍辱负重,只为保住这个家,让你不要失去爸爸。可是——” 她突然转头盯着我,“可是,我这么付出,都抵不过你妈的狐媚术。有其母必有其女,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我儿子娶你!” 我心里打了个寒战,但仍咬牙看着她的眼睛:“您恨我妈,我能理解。可您当年为什么要冒充我妈妈呢?” “哈——”她笑得有点凄凉,“为什么?我是想带你去死啊!要不然我拍照片干什么?就是想把照片寄给她,让他们后半辈子都生活在悔恨与自责中啊!” 说完她的神情转为落寞,语气也低沉下来:“可我终究不是他们,没有他们那么狠心。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我再度被李阿姨赶了出来。子安追上我,我俩并肩默默走了一段路,他才歉意道:“对不起啊,戴伊,我妈是在气头上,说话难听了点儿。” “我没怪阿姨。”我说。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赎罪。”我停住脚步,抬头凝视着子安。
是的,我想好了,为了子安,也为了我这近二十年的执着,我要化解子安妈妈心头的恨,弥补我妈对她的伤害。 我退了房子,搬到了与子安家相邻的楼里。我知道李阿姨现在还不想见到我,所以我不会贸然出现在她面前,而是选择默默陪伴。 我会趁她不在时,去她家里打扫卫生,清洗衣物;会细心地提醒子安,阿姨吃的降压药快没有了,记得去医院开一些;会买一些适合她的衣服,借子安的名义送给她…… 子安也在做着努力,趁着他妈妈心情好时,会委婉地劝解。让她明白,从始至终,我都是受害者,一样也失去了母爱。 子安说,他能感觉出妈妈知道了我的努力,却还是不愿松口。 “没关系,阿姨没有拒绝这是好事,我们慢慢来,要给她时间。”我安慰他。 2019年7月,李阿姨退休了。子安说,她总是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房间里,无所适从。子安劝她出去和大妈们跳广场舞,她却说没兴趣。 “我真担心,她这样下去会抑郁。”子安说。我问子安,“阿姨平时有什么爱好吗?” 他摇摇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告诉我,“我小时候,我妈最爱唱京戏了,平时干活的时候就喜欢唱,可后来突然不唱了,应该是那时候婚姻出了问题。” 我眼前一亮,立刻在网上搜索,找来很多戏曲唱段,让他存在阿姨的手机里。 在子安的带动下,李阿姨偶尔会在家哼一下。我又四处寻找,在不远处的公园里找到了一个老年戏曲爱好者的小团体。 我和团长叔叔说了李阿姨现在的情况,希望他们能带上她,叔叔爽快答应了。 于是,子安休息的时候把妈妈带到了那里。一开始,李阿姨还扭捏着不肯开口,但在大家的鼓励下,终于和着音乐唱了一段。 我躲在不远的树丛里,由衷替李阿姨开心。 此后,李阿姨开始主动去公园,和那些人唱上一会儿。子安说她开朗了许多。 2020年4月,疫情刚平复下来,李阿姨在家晕倒了一次,送到医院后,经检查是轻微脑梗,需要住院治疗。 子安请了假在医院陪护。我则每天费尽心思做各种营养餐给他们送过去。子安带回来的换洗衣物,我都洗干净了让子安拿回去。 因为就医及时,李阿姨恢复得很好。 一天,我在医院门口打电话让子安下来取饭,他却让我上楼来,说他妈妈想见我。 我忐忑地走进病房。李阿姨半靠在床上,看我的目光变得温柔。“来,戴伊,这里坐。”她拍了拍身边。 我走过去坐下,心扑通扑通乱跳。她轻轻叹了口气,“这两年难为你了。阿姨知道,你为我做了好多事。你是个好姑娘,是阿姨不好,不该把自己的仇恨延续到你身上,更不该生生拆散你和子安。戴伊,你能原谅阿姨吗?” 她一边说,一边抓起我的手,眼泪滴落在我手背上,滚烫滚烫。 我吸了一下鼻子,努力将泪水压下去,点了点头。 子安走上前,伸开双臂搂住我俩,我们三个人依偎在了一起。 如今,我与子安已经结婚两年了。我们非常幸福,三口之家也即将升级为四口。 “戴伊,以后我就是你亲妈,我会把你这些年缺失的母爱加倍还给你。” 我永远记得婚礼上,子安妈妈说的这句话。她也的确是这样做的。 作者:仲秋。知音真实故事 (ID:zsgszx118)隶属于知音集团,是由知音原创公号编辑部打造的国内大型真实故事平台。旨在写人生亲历,绘浮世百态,每一个故事都来自亲历者的灵魂深处。 喜欢请分享,满意请点赞,最后点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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