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站口,有两个男人看着煞是眼熟,一苍老,一年轻。
老的那个,率先向我招手,他头发已花白,满脸皱纹,细看眉眼,正是姐夫。
走上前,只喊声姐夫,便无语凝噎。
记忆中熟悉的面孔,此刻已经太陌生,他看着我,也有些愣怔,是啊,光阴流转,我们都老了。
旁边的帅气小伙竟是祥儿,姐夫说他已经是大学生了。
祥儿客气地喊我姨,想起那会儿我抱着哄他睡觉,真是恍若隔世。
我问姐姐呢?父子俩的表情都明显僵滞了一下,祥儿低下头,接过我的箱子,转身往外走。
直到上了姐夫的车,祥儿才低声说:“姨,我妈她,在医院。”
“姐姐住院了?什么病?”我惊问,不祥之感,如冷水兜头浇来。
“胃癌,刚刚从北京的医院出来,医生说,需要马上手术,可你姐死活不肯治了,说花那么多钱,最后肯定是人财两空。
她吃不下饭,现在在家门口的小医院,输点营养液,保守治疗。”
姐夫在开车,我看不清他表情,但说这些时,吐字艰难,声音暗涩,后面一句未说完,已透出哽咽。
“不治怎么行?那你们就由着她放弃生命了?”
“她说不想连累我和孩子们,最后竟以死相逼,非要回来,我实在没办法了……”
我说不出话,只觉得心像要被揪走般生疼,终于抑制不住地哭起来。
“小姨,你别哭,明天是中元节,我妈说想和你一起去给姥姥姥爷上坟呢。”祥儿懂事地递上纸巾,拍拍我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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